古赞丽的墓地,半天的时间就立好了。
她的家也重新打扫干净。
教里另派了驻王城的弟子,住进来。
阿依汗带着魏丙和杨野,跑到天山脚下,
为古赞丽守墓。
三个人枯燥地在野外待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只有他们三个人和一座孤零零的坟茔。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终于有人出现。
一个中年男子,骑着一匹健马。
一步三回头地出现在墓地附近。
他先是骑着马围着墓地转了几圈。
见四周无人,遥远处也只有孤狼偶尔出没。
男子这才跳下马来,从马背上提下一个包裹。
来到墓前。
打开包裹,拿出诸多的供品,燃起三柱香。
他在墓前双膝跪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墓碑。
后来,阿依汗跟袁重说,他们三人拿住他时,
此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没想到,一个中年男子,竟然能痛苦成这个样子。
此人是王庭礼成司的主官,身居高位。
却是古赞丽的情人。
两人情投意合,互相海誓山盟,直爱得天崩地裂。
正当两人柔情似火时,却被其家中悍妇撞破。
男人的老婆很平静,只有一个要求,
要么断了,要么娶回家中做小。
古赞丽明白,她已经犯了教规。
对于没有背景的她,轻者被废去武功,逐出教门。
重者直接被天葬了。
男子苦求无果后,两人相约殉情。
在古赞丽家中缠绵过后,喝下了毒药。
只是,男人在药临入口时,突然反悔。
不忍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
古赞丽并没有强求,反而面带微笑,给他出了个主意。
让他脱去罪名。
男子将古赞丽挂在了房梁上。
然后买通仵作,做了假的验尸报告。
过了些日子,无人注意时,又派人将仵作灭了口。
青鸾听完袁重的叙述,深深叹了口气。
“这世上男女之情,真的能让人生死相许吗?”
袁重无言,沉默着。
“我派了教律司弟子,查了十多天,毫无头绪。可你如何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了这个家伙?”
“古赞丽死时面容平静,显然心存死志,仵作验尸,漏掉中毒不说,这个可以遮掩,可体外无伤,就只能实说。”
“她没有家人,只能是同门或者是恋人最为亲近,如果是同门,显然知道吊不死她。”
“她武功又高,能把现场做得天衣无缝,除非本人配合,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我琢磨,她的恋人应该心存愧疚,便做了这个局。”
青鸾点头,又疑惑道:“我们做了假墓,你怎么能确定这个男人会知道?”
“既然跟你们教的弟子有瓜葛,消息自然灵通,这个不难想到。”
青鸾竖起拇指赞道:“看似简单的案子,其中却非大智慧不可窥探,神捕之名不虚!”
袁重摇手:“雕虫小技尔,咱俩之间的约定,已经去了一件,还有两件事待办,如果主教暂时没事,那我得去办我的。”
青鸾笑道:“好啊,就先忙你的吧,等我遇到难题,自会去寻你。”
两人分别。
袁重回到客栈,正好瓦力斯也来了。
他带来消息,说他的一个朋友,好像见到过袁重所说的元木合。
袁重忙问其故。
瓦力斯说他这个朋友刚从沙漠南面的大城,米兰城过来。
听说,依稀在城里的酒楼,见过此人。
袁重闻听后,转头对魏丙说:“去准备补给,咱们进沙漠。”
为了躲避曼丽公主的纠缠,
袁重三人趁夜出了王城,按地图所示,径往南去了。
可惜,他忘了这可是人家的地盘。
等他们催马急奔至天亮时。
前方有一座帐篷,在清晨的薄雾中,升起袅袅炊烟。
帐篷前立着一位少女。
一身蓝色长裙,衣袖卷到肘间,露着雪白的小臂,嫩白的小手,提着一只小水桶。
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犹如画中仙子。
魏丙和杨野已经看呆了。
袁重却苦笑不已。
曼丽公主满眼笑意,看着踏着碎步遛过来的马匹,来到身前。
三人下马,袁重笑道:“正好饿了,打个尖吧。”
话音未落,帐篷帘一掀,
阿依汗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羊肉,笑眯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真是好口福,刚刚煮好的羔羊肉呢。”
袁重大口吃着羊肉,还不忘问曼丽。
“你们主教让你在山外乱跑吗?”
曼丽垂下头,缓缓道:“曼丽已经被主教逐出教门了。”
袁重咧嘴,这个青鸾,这么不给老子脸面?
曼丽抬头盯着他道:“你别埋怨主教,她没收回曼丽的功法,只让我轻身出门,算是圣母教几百年来的特例。”
魏丙嘴里塞满了羊肉,含混不清地道:“正好,公主就跟着我们去散散心吧。”
袁重瞪了他一眼:“这么多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魏丙急忙低头专心吃肉。
曼丽不满地白了袁重一眼。
“袁重,你撇不开曼丽的,往前的路,你就会像个瞎子一般。”
阿依汗也使劲点着头说:“更别说沙漠上了,不但会瞎,还会让你变成聋子。”
袁重嘴里咀嚼着,苦笑道:“我是怕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吃不得这些苦。”
“切,太小看我们维族儿女了。”
魏丙也跟着道:“老大,就带着她们吧,我负责照顾好了。”
杨野劈头给了他一个爆栗。
“想瞎了你的心,还用得着你照顾?”
袁重举手道:“先不说谁照顾谁,就说跟着我,危险可是无处不在,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曼丽天真地歪着头,看着他问:“你仇家很多?”
袁重点头:“可谓仇满天下。”
“都有哪些厉害的仇家,说来听听?”
见曼丽和阿依汗根本不相信。
袁重抬手指着魏丙和杨野道:“这两个货可知道我之前得罪了什么人。”
魏丙不屑地道:“还不是被老大玩弄于股掌之上。”
“看看,就怕这货不拿此当个事,早晚得吃个大亏。”
杨野闷声闷气地道:“还不是他们先玩弄我们的,被玩就受不了啦?”
袁重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的太阳。
“恐怕他们正在四处寻找我们拼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