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似火,行动也风风火火,
小莹热切地盯着袁重,
“你是京城来的,能不能带我去京城?”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京城来的?”袁重一脸懵。
“你的口音就是京城的,这骗不了我,你就说带不带吧?”
“你是镖局的,成天走南闯北,去个京城还不跟玩似的,干嘛非要我带呢?”
“我爹不让我走镖。”
小莹低下头,有些委屈。
“哦,你爹不让你去,我就把他闺女拐带走?”
“什么叫拐带?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自己愿意才叫拐带,你不愿意,那叫挟持!”
“哎呀,看你像个痛快人儿,怎么这么啰嗦啊!真没个男人样。”
“切,我倒是看到了你爹仗剑追杀我的凶样。”
小莹气得直跺脚,面对这滚刀肉却无计可施。
从小就被众人捧着,第一次遇到不吃她这一套的,还是个男人。
扭身想走,但是还不甘心,
大眼睛转了转,
“哎,如果你能在剑术上赢过我,那这事儿就算了。”
“凭什么啊?我就是输给你也没这事好不好!”
这被娇宠惯了的小姑娘,估计就没吃过瘪。
小莹脸有喜色,
“你答应跟我比剑了?”
袁重一拍额头,我靠,被这小丫头绕进去了!
“我就不会耍什么剑,要比咱就比摔跤,你只要赢过我,就带你去京城。”
“可我不会摔跤啊。”
“那咱们就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小姑娘在屋里绕了一圈,
忽然高兴地喊道:“你等着,我去找个会摔跤的来跟你比。”
说完连蹦带跳地跑了。
剩下袁重一脸地郁闷,我说只跟你摔跤啊,
别人?
我为什么要跟他摔跤,我招谁惹谁了?
晚上,王镖头和伍校尉都悄悄来到袁重的屋里,三个人开始商量一个惊天大计。
琼州府有个首富叫王富仁,他是以熔炼铁矿石起家,
专门跟官家做生意,是受控物资专卖,别无分号。
他做的半成品铁锭,卖买占了小半个大夏皇朝,
州府以上的军队都有订购。
所以,王富仁同官家关系良好,
知府高原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只要是打着他家的旗号,一般通城过关都很轻松。
而王家铁锭的运输,一半靠镖局,一半靠官府,
对于管控物资,官府是可以派军队保护的。
袁重就是看准了这样的便利,准备利用王家运输铁锭的车队,将荀师爷运出琼州府。
两个难点,
一个是如何不知不觉地擒住荀师爷,
而另一个则是,如何人鬼不知地将荀师爷,装到运输队的铁箱子里。
伍校尉负责打探荀师爷的作息规律,
王镖头负责弄明白,近期王家铁锭的运输路线和时间。
袁重就是主要行动人员,动手拿人和装箱运输。
信息不断地汇入袁重的房间里,
而袁重则将各种信息通过分析计算,尽可能选择出一个完美的计划。
不管计划完不完美,这都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苦活累活。
最终,袁重选择了一条往琼州府相邻的詹州路线,
不能直接往京城走,
估计高原发现荀师爷失踪后,
那就是一条被重点搜查的路线。
还有一条往南,去往同州的线路,
往南走就有点南辕北辙了,太浪费时间。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王镖头会在三天后,带领镖师押镖詹州线,
而伍校尉也可以在这条线上安插几个内线。
镖车一般会在凌晨起行,天不亮出发,天黑前驻店。
根据伍校尉探听的消息,
荀师爷每隔一天,就会宿在琼州府一家叫景春楼的青楼里,
那里面有一个荀师爷的相好,是景春楼的头牌。
而三天后,正是荀师爷宿住景春楼的时间点。
如果在天亮前,将荀师爷从景春楼弄到铁箱子里,
车队起行,按照车队的行车速度,天亮后已经离城约五六里路。
以琼州府的反应速度,车队差不多在离城三十里左右时,会被军卒追上。
但是,铁箱子上都有琼州府和王家的共同封条,
根本无法开箱检查,应该能轻松过了此关。
到了詹州府,再想办法将人偷出,顺水路往京城。
三个人反复推演,仔细推敲每一个细节,
包括装铁锭的箱子该如何打开,还不影响封条的原样,
该放到第几辆马车上等等,
三人几乎一夜无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袁重还在补觉,
突然听到房门被砸的山响,
晕头涨脑地起来开门,
见是红衣小莹,气鼓鼓地掐着腰,美丽的大眼睛瞪着他。
“这么懒的人,我爹怎么会把你招进镖局的?”
袁重长长地抻了个懒腰,
“你这么勤快的人,你爹怎么会不让你走镖呢?”
“你!”
“你什么你,有事说事,没事别耽误我睡觉。”
“哼,别得意,看看,跟你比摔跤的人来了。”
小莹说着闪身让出一个中年男子来。
那男子厚实壮硕,脸上堆着尴尬地笑容,
冲袁重一拱手:“在下宗得文,是重成镖局的镖师,打小喜欢摔跤,还请小兄弟不吝赐教。”
袁重也没跟他客气,摸着下巴颏:“你喜欢摔跤,可我不喜欢啊,我干嘛要跟你摔跤?”
“你耍赖!你说要跟我比摔跤的。”
小莹生气了,大声喊着。
“对啊,我说了要跟你比摔跤啊,有问题吗?”
袁重表情诧异。
那中年男子算是看明白了,
根本就是小莹这丫头一厢情愿,
人家就没想跟自己摔跤,是在逗这丫头呢。
“不好意思,莹小姐,我还有事,耽误不得,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不等回答,转身溜了。
袁重似笑非笑地看着鼓着两个腮帮子的小丫头,
“我还得再睡会儿,您是想跟我摔跤呢,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小丫头大眼睛里竟然盈满泪水,
咬牙切齿地:“你…你赖皮,你等着,有你好看!”
说完抹了把眼泪,跺跺脚转身跑了。
袁重站在门口,揪着自己的鼻子发愣,
这他么的,欺负小姑娘啊,是不是玩得有点大?
还是先睡觉吧,再过两天就得踏上艰难的逃亡之路,哪有精力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洗漱,
到饭堂吃过晚饭,又跟王镖头借了几十两银子,
回屋穿戴整齐,出了镖局大门,
直奔琼州府第一青楼,
景春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