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蹄声来到客栈近前。
开始围着难关客栈转圈子。
一众骑手高声呼喝着,典型的马匪作风。
转了几圈后,只有五六骑冲进客栈院子里。
下马后大步走进客栈大厅,毫不在乎里面有没有埋伏。
走在头里的匪首大声吆喝着让老板上酒上菜。
率领匪徒找了张空桌子,围桌而坐。
袁重从匪首的声音里听出,这是个女人。
虽然嗓音粗豪,仍然掩不住女声的特性。
这个女匪首个子不高,却是细腰宽臀,粗眉大眼。
皮肤有些粗糙,身后背着一柄半圆的弯刀,一举一动十分豪放。
她扫了一眼厅中众人。
将目光停在袁重所在的一桌。
呲出一口白牙:“谁要见我?”
这帮匪徒,衣服虽没有破损,却有些陈旧,显然日子也不算好过。
袁重安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举动。
匪性特征明显,装是装不出来的,确定是铁头山山匪没错。
“这位大姐怎么称呼?”
“大姐?”
女匪首摸着自己的脸,
“看来这山风还真是让人头疼的很,吹得我这么老了?”
一个壮实的很夸张的汉子,一拍桌子:“小子,会不会说话?我们老大可是这方圆百里最年轻漂亮的女人!”
另一个山匪嘿嘿笑着:“上一个说我们老大坏话的,坟头草都一人多高了。”
说着伸手就去抽刀。
女匪首给了他一巴掌,
“在官家面前老实些。”
转脸盯着袁重:“奴家人称玉面虎,这方圆百里可都是我的地盘,
小子,看你眉清目秀的,可愿意跟我上山,做个压寨夫君?”
一个山匪哈哈大笑:“老大,就他这体格,能不能撑过一晚啊…哈哈哈。”
“放你的狗屁,老娘可是很温柔的。”
袁重一拍身边张大富的肩膀:“老大,你看这个可中意?”
玉面虎一脸不屑:“少蒙老娘,弄个女子过来,只能赏了弟兄们。”
张大富勃然大怒:“放你的狗屁,老子是纯正的爷们儿!”
几个匪徒都眯起眼睛,这么俊俏的小哥,可是头一次见哦,很少见的没有反骂回来。
“废什么话,愿意不愿意给个痛快话。”
“看你们的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啊,截了官府的税银都花哪去了?”
玉面虎立刻面沉似水,
“你们官府的龌龊,最好别拿我们这些苦哈哈开涮,不然可别怪我们不讲义气。”
“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们是京城天承司的,这次来就是要拿回琼州府税银,你能抗得住琼州府军,不知道能不能抗得住御林骠骑?”
那个壮汉忍不住大叫:“我们根本就没截你们的银子,欺负人也不挑个老实的。”
“闭嘴!”玉面虎瞪了他一眼,
“废话少说,我们讲的是强者为王,派个人出来,如果能打的过牛金,就你们说了算。”
那个壮汉从板凳上站起来,将外衣一脱,露出两根粗壮的胳膊,皮肤就跟铁矿石一个颜色。
往当中走了两步,犹如半截铁塔矗在当地。
袁重对比了一下,这家伙比朱小青还粗壮一圈,估计是个横练的功夫。
他还真不清楚自己这些人的身手高低。
以力量算,应该是朱小青为最。
功夫高低光力量还不行,
夏末的剑术能不能拿下这个大家伙?
四处扫了一遍,
见几个平时穷横穷横的司役,看到那大腿粗细的胳膊,都纷纷垂下了头。
壮汉见此情景,得意地大笑,用手指点着满屋的人。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能打赢我,就随便你们说什么。”
一桌子的匪徒都纷纷叫好,气氛热烈。
玉面虎满意地端起酒碗,咕咚咕咚一通狂饮。
胖掌柜站在柜台里,胖脸上也堆满笑容。
心里解气,让你威胁我,还要找铁头山说话,这下子没话说了吧。
朱小青受不得激,站起身,脱掉外衣,
走到大厅中央,面对壮汉牛金,拉开架势。
四周立刻将桌子拖到旁边,让出一片空场。
朱小青围着牛金转了半圈,
找了个空档,上步一拳,打在牛金的肩背上,
牛金只是晃了一下,脚都没挪。
噼噼砰砰,牛金也不防御,任由朱小青拳打脚踢。
除了身上留下几个脚印,就没事儿人一般。
而朱小青则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动作稍微一慢,被牛金反手打在后背上。
往前一扑,被打了跟头。
爬起来上去拼命,被夏末喝住。
差距太明显,还是别继续献丑了吧。
大家没发现,夏末已经从屋里出来,
提了长剑,缓步走到空场中,气度沉凝。
牛金见长剑锋利,也从衣兜里掏出一副铁爪,套在手上,做出防御动作。
夏末长剑舞动起来,快得让人看不清人影,
围着牛金转圈,偶尔听到金铁交击声,还夹杂着闷哼。
牛金虽然跟不上夏末的速度,身上却不惧她的剑刺。
刺到身上只是一个白点,削砍一下,连点痕迹都没有。
如此战斗半天,夏末的节奏也渐渐慢下来。
忽然,袁重大声叫停,两人闻声停住,疑惑地看着他。
夏末看袁重的眼神有些感激。
她的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块。
知道再打下去,必输无疑,幸亏袁重叫停。
不然在这些天承司下属面前,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袁重见他们停住,往前走了几步:“这位壮士真好功夫也,看得本司徒也忍不住想过两招了。”
牛金面露不屑。
其他司役则惭愧地垂下头。
玉面虎则一直盯着他,对这个青年越发地感兴趣。
“这样,本司徒的轻功甚高,在这狭小的地方施展不开,咱们到外面去,敢不敢?”
牛金根本就没把这个瘦高的家伙放眼里,摆出一副随便你的架势。
“走。”
袁重率先往大厅外走去。
两帮人都跟着他,出了院子,
来到客栈后面的一个山坡上,
空地不多,怪石嶙峋,地面还向一旁倾斜。
袁重停下,冲着牛金一笑:“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牛金根本不理会他,身往前冲,
“小子,废话真多,看拳吧。”
斗大的拳头直奔袁重的面门,
袁重等他拳势用老,侧身,探手抓住他的手腕,
往身旁一引,
矮身,肩膀顶住他的肚子用力一抗,就将牛金摔了出去。
很简单的一式借力打力。
牛金庞大的身躯,凌空飞出,
跌在一块突出的石块上,疼的他哎呦一声。
周围众人也跟着“哎呦”一声。
半天牛金方才站起来,
袁重也不着急,站在一旁等着他。
牛金活动着身体,谨慎地往袁重身边凑过去,
不再孟浪,稳住重心,只用拳头向前打击。
袁重腿快,身体转至他身侧,一脚踢中他的腿弯,
正是牛金重心移过去的节点,一歪栽,没倒。
袁重立刻又送了他一脚,牛金仰身跌倒。
恰好头部磕在一块尖石上。
等牛金头晕脑胀地站起来时,正好看到笑眯眯地袁重。
怒火瞬间燃爆,
狂吼一声,两臂张开,猛地扑过去,想抱住袁重。
袁重忽然半蹲,
让过双臂,用肩膀抗住牛金的肚子,
用力将他从自己的头顶送过去。
牛金又一次凌空飞出去,
运气很不好,又摔在了嶙峋的山石尖上。
这次摔的有些狠了,
虽然没有皮破流血,却让他伤到了内脏,
咬牙往起站了两站,
颓然半躺在石缝间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