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尴尬地笑笑,“呵呵,没有没有,只是被程姑娘的美貌所惊,忘了身处何地了。”
“公子可是笑话我等,不知分寸,在此地妄言国家大事吗?”
邻桌的几位客人都对袁重拧眉瞪目。
还有嚷嚷着,既然笑话我等,你可说出你的高见,让在座的都见识见识。
“装什么高深,有屁快放。”
……
接下来袁重成了众矢之的,言语也开始粗俗。
没办法,这娘们的号召力太强大了。
袁重只得站起来,拱手作揖。
“各位,程姑娘,在下真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喝了点酒,头脑不清醒。
既然大家放不过,那在下就乱说几句,权当给各位赔罪好了。”
“快说快说…”
袁重斟酌了一下:“说起富国强兵,其实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富国。
想富国,有个朴素的顺口溜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
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养猪。话糙理不糙,流通才是硬道理。”
“那强兵呢?”有人问。
“国家富了,有钱了,当兵的吃的好,穿的暖,身体越发强壮,武器装备越发精良,这样的军队想打个败仗都难。”
众人哈哈大笑。
袁重说完就坐下来喝酒。
锦衣公子盯着他,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说得好!还真是真知灼见,”台上女子轻轻拍着手道。
“不好意思,乱说的。”
张大富拍着他的肩膀:“小重,你就会乱说,多生孩子多养猪…赫赫赫赫”
显然酒喝得够多。
女子听到下面纷乱地议论着,又敲了一下罄,让场面安静下来。
“只讨论这样的话题,未免有些沉闷,接下来就让我们喝个花酒。”
众人都被吸引,啥是花酒?
是不是让这姑娘相陪对饮?
“此花酒的规则呢,就是在场的贵客,每人做诗一首,如果大家都为其喝彩,那本姑娘就陪他喝一杯交杯酒。”
“好!好!…”大厅内纷纷叫好。
“那么谁先来呢?”
袁重只低头喝酒吃菜,自己知道,干了多年刑警,哪会什么作诗,在这专业里只会作死。
厅内众人纷纷抢先要作诗。
程姑娘只好抬手指着首桌,“就从这里开始,依次作诗好了。”
锦衣公子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吟道:
“克敌垂成不受勋,凛然巾帼是将军。
一般过客留吟句,绝胜京都苏小文。
都在琢磨这首诗的意思,一时厅内无声。
过了片刻,有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高声叫好。
“好,好诗,好一个凛然巾帼是将军。”
张大富也跟着大喊大叫“好,好诗。”
程雨娇看了看其他人:“要不要跟这位公子喝交杯酒呢?”
袁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位锦衣公子,器宇轩昂,尽管是盘坐着,依然腰背挺直。
面如冠玉跟张大富长的一样俊俏,一行一动也有些粗犷。
却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他没有喉结!
锦衣公子摇头道:“这大厅里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叫好,我看这交杯酒就免了。”
袁重低下头认真对付桌上的酒菜,尽管已经很饱。
但是他还是装出很认真的模样,期待能躲过作诗的尴尬。
可惜,这里的主人程姑娘好像偏偏认准了他。
几轮诗词过后,竟然起身,扭动腰肢,款款来到袁重的酒桌前,稍稍弯下杨柳细腰。
微笑着:“这位公子,该您了”
袁重尴尬地抬起头,触眼一片雪白,呆愣了片刻。
“姑娘,在下不会作诗啊。”
“好说。”程姑娘抬手示意他身后的侍女。
小侍女立刻从大厅角落里搬出一坛酒,放到袁重的酒桌上。
程姑娘指了指酒坛:“喝了它,就可免去诗词。”
看着桌子上的酒坛,怕得有二十多斤酒,这要是喝下去,自己还能活着回去吗?
就是啤酒也扛不住啊!
袁重头疼,见一众人都羡慕地看着他,头更疼了。
自己语文学的还真是不怎么样,净痴迷那些悬疑推理小说了。
真不记得几首诗词,如果弄错了,岂不让人笑话。
张大富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小重啊,你哥我都作了一首诗呢,你咋怂了?好歹说几句呗。”
见眼下这一关难过,袁重拼了,老子就把很喜欢的一首诗词背出来算了,管他呢。
“程姑娘见笑了,我是个粗人,不会作啥诗,就让我把我爷爷珍藏的一首词拿来凑数如何?”
“洗耳恭听。”
袁重酝酿了一下情绪,沉声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背到这里,他停下了,因为后面的忘了,虽然还能想起几句,可下一句忘了,便无以为继。
就只这几句,便震惊了好多人
就连不太通诗律的人,也能感受到战场的雄壮威武和醉卧沙场的英雄豪迈之气。
尤其是与锦衣公子的诗,同时描写战场,英雄气概,有一唱一和之妙。
锦衣公子的眼睛亮了,毫不掩饰地击节念叨着,仔细体会其中滋味。
虽然全场没有一个叫好声,却都在默默念诵,好记住这几句词。
程姑娘扫了一圈,见此情景,也不再犹豫,接过侍女端着酒杯,揽过袁重持酒的胳膊。
“公子如何称呼?这杯酒就让程雨娇敬了您吧。”
说完抬手一饮而尽。
张大富也懵了,“小重,这是你爷爷珍藏的诗词?我怎么没你听说过”
“好东西谁会随便说。”袁重白了他一眼。
见程姑娘还等在一旁,也将杯中酒干了。
“在下袁重,让姑娘见笑了。”
“袁公子大才啊,雨娇佩服。”
施了一礼,美丽的大眼里满含情愫地撇了袁重一眼,款款走回了高台。
只这一眼,袁重还没怎么样呢,张大富先挺不住了,酷嗵一下摔在坐垫上,酒撒了一身。
接下来,程姑娘又要讨论军中兵法韬略。
袁重觉得索然无味,趁着别人不注意,硬拽着张大富从身边的大门溜了。
张大富一路嚷嚷着:“小重啊,你知道我爹花了多少银子,才得来如此良机,你这半路就走,可心疼煞我了!”
就是出了高楼,张大富还是不住嘴。
“花魁啊,名满京都的花魁啊,唉,我心口疼啊。”
袁重见他醉的厉害,只好将他先带回家里,扔到床上,让他自顾自嘟囔着睡去。
自己也醉得不轻,窝在床边也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两个人都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后,互相看了看对方,竟然忘了昨晚的胡天胡地。
张大富抱着胳膊惊恐地看着袁重:“你对本公子做了什么?”
“滚你的蛋!老子还没口重到这程度。”
“哈哈哈…小重你学坏了,你咋知道我说的是啥意思。”
“瞧你那熊样,是个人都明白啥意思。”
“唉,你不知道,爹妈把我生成这个样子,可是让我吃了不少亏。”
“啊!?大富,你不会是已经让人给…那个了吧?”
“袁重,我要弄死你!”
“哈哈哈哈…”
两个人你追我赶,绕着院子跑了几圈,张大富就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虽然跑不动了,张大富依然不肯放过袁重,恨恨地盯着他,咬牙切齿。
这时忽然传来敲门声,袁重摇手投降,指指门口。
意思是,我服了你了,去开门了啊,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