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营城门轰然倒塌之际,便有士兵快马加鞭冲出军营,赶往离西营最近的大营,禀报战事消息。
彼时,宋宴清派了两队人马出城。
一队人马前去寻找阿吉泰的下落,阿吉泰身受重伤,匆忙逃离战场,想必走不了太远的距离。
若是能取得阿吉泰首级,挫伤鞑靼军队锐气,那么大晋这个冬日,乃至明年春日,想必都能过上太平日子。
另一队人马,便是去战场上寻找,用冯将军的皮囊做成的战鼓。
鞑靼军队撤兵紧急,顾不上太多,不管是人皮鼓还是战袍,想必都不如逃命来得要紧。
是以,宋宴清命人出去寻找,也算是全冯将军一辈子,征战沙场,劳苦功高,死后让后人祭奠的慰藉。
让忠良魂归故里,冯将军征战多年,马革裹尸,不能落到尸骨变成他人战利品的下场!
宋宴清站在城楼之上,脸上身上全都是血迹,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敌军的血,还是他身上受伤流的血。
陆七七让十九带着伤兵营大夫,赶到城楼下为伤兵医治。
当她登上城楼的时候,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宋宴清。
彼时,她心中想的不是他是否受伤,而是看着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便觉得心中的大石头,陡然落地。
她走到宋宴清跟前,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为了缩短时间,宋宴清丝毫没有隐瞒,直接敞开衣裳,露出结实精悍的八块腹肌。
腹肌上面有一道十公分长的伤痕,伤口不算多深,没有到需要缝合伤口的地步,流血也快结痂。
陆七七心想,还好有铠甲加身,不然这一刀下去,怕是肠子都要掉出来了。
随后她便往腹肌上,涂抹了灵泉水,此后又抹了点上药膏。
大战来得太快,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此时此刻陆七七找不到棉签,便用手指刮了点伤药膏,抹在他的腹部。
指腹触及肌肤,宋宴清冷嘶一声。
他不知道是上药膏灼人,还是陆七七指腹冰凉,让他不由得一激灵。
他发出的声音极小,周遭是士兵收拾战场,发出纷乱的脚步声,还有捡拾兵器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陆七七神色认真,仔仔细细地往伤口涂抹药膏,并没有注意到他捂在吼腔里发出的声音。
不过,当她看着他起伏的胸腔,怕他被寒冬的天气冻伤,动作极快地给他伤药后,便用纱布裹上。
做完这些,陆七七看向宋宴清的眸子,道,“还有何处受伤?”
宋宴清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
直到陆七七收拾药瓶,不再看他的时候,这才感觉到寒风,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大战过后,需要处理的事务众多。
东营方才来报,鞑靼三万大军,未能登上城池半步。
而带领鞑靼军队的将领,被鲁达大刀斩下一条臂膀,生死不明。
陆七七给宋宴清处理完伤口,并未离去。
东营和大营皆是打了胜仗,反倒是西营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鸣鼓收兵之际,宋宴清便已经派人前去支援西营,查看那边是何情况,想必要不了多久,便会传来消息。
正当两人走下城楼时,便听到暗影卫来报。
“禀报世子,塔达尔率领五万精兵攻打西门。
西门城破,秦将军不知所踪。
我等赶到西门时,鞑靼人军队已经撤离大半,余下之人全部被俘。”
秦时雨失踪?
一门将领率兵打仗,活见人,死见尸。
如此看来,西营城门破,秦时雨失踪,结果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她被鞑子俘虏,要么战死在某个地方。
这两种可能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好消息。
陆七七与宋宴清相视一眼,眼神流转。
片刻后,宋宴清对暗影卫道,“带人搜查西营每个角落,再让一队人马探查塔达尔的下落。”
两人猜到一处去了,暗影卫走后,陆七七才道,“开城门让我去救秦将军。”
宋宴清明白陆七七的计划,此时战火刚刚熄灭,西营城门刚被夺回,驻守将领不知所踪。
此时西营必然乱成一锅粥,军中诸多事情,都离不开他的决策。
再者说,塔达尔贸然从西营撤兵,谁能想到他有何打算。
混淆视听?
还是重整军队,再战一场?
若秦时雨失踪,是他计谋之一,那必然不能让他得逞。
宋宴清道,“我让暗一牵踏云过来,你骑着它出城。”
陆七七打算并不在此,她道,“不必了,踏云跟随你征战,让它歇会儿吧。
空间里还有鞑子的骏马,冬日雪滑,鞑子的马,想来更适应些。”
宋宴清想了想,觉得甚有道理,便亲自目送陆七七。
只见她身披红色大氅,快马加鞭跑出城门。
红袍在风中起伏摇曳,渐渐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城楼之下,才发出陇长的声音,重重关上城门。
该说不说,陆七七身骑骏马出城,还是失算了。
这骏马在空间过了几天好日子,在这寒风冬雪的草原上,脚底打滑不说,还开始打摆子。
陆七七马鞭都快打断了,也不见骏马行走半步。
气死个人!
她翻身下马,瞬间就将骏马收进空间。
随即,她便把在空间里鼾睡的小叶放了出来。
老虎毛发浓密,冬天雪地,丝毫不惧寒冷。
陆七七潦草地在它前肢下,捆上了一根红绸,而后趴在它耳边耳语几句,便骑着它穿梭在草原之上。
一人一虎行走在雪白的地面,不多时她们穿过一片林子,便看到周边围聚过来几只狼。
原来鞑子的马匹止步不前,原来是察觉到前方危险。
冬日里的狼,更不可能分散行动。
陆七七心里暗道不好!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