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门前,贵妇人们还在为自己讨公道,喊声不断。
她们人多,一波接着一波,分工在门前叫喊,留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喊叫的声音丝毫未减。
暗十请来的四个婆子,在休息过程中,也明白过来,这些都是边城里有脸面的夫人。
她们怕露馅,故而不敢太过靠近贵妇人。
可恰好是这样,反倒让这帮贵妇人,觉得她们家产颇丰,从骨子里带着傲慢,不想与她们牵扯。
眼下又换了一拨人,乔夫人看到吴府大门紧闭,周围看笑话的却越来越多。
她低着头用手帕掩面做遮掩,走到张夫人身边道,“张姐姐,吴府要是一直不开门,咱们该怎么办啊?”
张夫人也有些焦急,要是一直不开门,致使她们无功而返。
那她们在吴府闹事的事,也必然会传进自家老爷的耳朵里,想藏都藏不住。
事到如今,前后皆没有路可走,便只能咬牙坚持下去了。
张夫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吴府漆黑的大门,下定决心道,“此门不开,咱们就不走。”
就这么熬着,看谁熬得过谁!
张夫人的决心,倒是给了乔夫人一颗定心丸,她还真怕张夫人打退堂鼓,那她也没脸回去给丈夫交代了。
正当乔夫人准备回到队伍时,侧脸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万夫人。
乔夫人打量了一下她,重新凑到张夫人面前道,“张姐姐,城西万夫人为何不喊?
难不成她要脸面,咱们就不要脸面了吗!”
说着,她便有些不平起来,毕竟在场的人,谁不是身娇肉贵,凭什么就她一人特殊?
张夫人撇了眼万夫人,这才安慰她,“万夫人是世家女,与咱们不一样,此前吴夫人就对她以礼相待。
此次她能摒弃礼教,跟着咱们到此就不错了,你就别苛责她人了。
差不多到你了,快去排队吧。”
“哦,”乔夫人努了努嘴,甩了甩手中的丝帕,乖乖走去排队。
四个婆子聚在一处,自从这帮夫人来,她们就有了歇息时间。
有她们打头阵,贵妇人们在最开始的放不开,到如今渐入佳境。
这不,现在也骂得像模像样了。
红衣婆子道,“你们看最左边那个,嗓门大得很,这帮夫人们,属她最厉害。”
黄衣婆子附和道,“可不是,我还以为只有破落户骂街大声,没想到这帮有钱人家的夫人,骂起人来也不差。”
此话一出,站在一处的四人,便揣着手笑了起来。
“嘿嘿嘿...”
就在她们闲聊时,吴府大门发出了动静。
“快看,吴府大门开了!”
“开门了,开门了。”
“哈哈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周围看热闹的邻里街坊,还有被阻拦走不过道的行人,看到吴府的大门缓缓开启,好奇心达到了最顶峰。
数位夫人,看到吴府大门开启,皆是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心态,脸上纷纷露出胜利的欣喜之色。
陆七七在茶楼,吃撑后听着楼下的动静,都快要昏昏欲睡过去了。
现在好了,吴府大门开启,这比让她打了兴奋剂都有效,困倦之意瞬间就消失殆尽。
高兴道,“总算开门了,再不开门,我都要以为吴广平上辈子是缩头乌龟了。”
她挺直背脊,往楼下看,要不是怕人发现,她都快要把头伸出窗外了。
宋宴清看她如坐针毡的模样,就忍不住勾起嘴角,随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吴府大门开启,率先出门的自然是吴广平。
围观群众们,不知谁喊了一句。
“出来了,出来了。”
吴广平身着深绿色长袍,他身为武将,身高挺拔,身材也魁梧,常年血战沙场,不知道多少人是他的刀下魂。
是以,他走出吴府大门,单单往那一站,便能让人心中感到畏惧。
门外站着的夫人,此前骂声虽大,可真的当吴广平站在她们面前,还是忍不住吞咽口水,脖颈一缩,后退半步。
不过她们很快就镇定下来,一想到自己是苦主,便也硬气了许多。
吴广平淡淡地扫了眼众人,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便扬声道,“诸位夫人在本将军府前辱骂,你们可知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纷纷议论起来。
“辱骂朝廷命官,轻则杖责三十,重则下狱。”
“你们说这些夫人会不会被抓啊?”
“谁知道呢,看看吧。”
乔夫人听到问罪,心里就开始发慌,她走到张夫人身边,小声点,“张姐姐,这可怎么办啊?要是真的问罪,咱们的儿女还怎么议亲啊?”
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把儿女与这样的亲家议亲。
张夫人没有回话,上前一步道,“吴将军倒也不必如此吓唬我等妇道人家,若非贵府当家的宁姨娘,哄骗我等家中银两。
我等妇道人家也不会成苦主,丢尽脸面,当街讨公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夫人皆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陆七七听到这激昂的声音,挑了挑眉,对宋宴清道,“这位夫人临危不乱,倒是有几分气魄。”
宋宴清道,“的确。”
楼下还在继续。
吴广平见吓唬不住这帮妇人,便心中了然几分,他生性多疑,第一时间便想到,此事是宋宴清安排。
笃定了是宋宴清给她们撑腰。
如若不然,给这帮妇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将军府门前叫骂。
既如此,那就别怪他了。
吴广平道,“既然你们说自己是苦主,可你们却找错了人。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宁姨娘,骗了你们的银两。
可她如今却被香姨娘,那个毒妇携款潜逃,气到一病不起!”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