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府。
众夫人齐坐在乔夫人的屋里,个个面露愁容。
一间屋子里,唉声叹气,抽咽哭泣,哀嚎痛哭,什么样的声音都有,场面难以让人形容。
这些人已经僵在乔府一个时辰了,前半个时辰还在商议对策,后半个时辰皆是呆坐在一处。
她们当中一些人,尚未告知家中的当家人,钱财投资做生意。
一些人已经被自己的丈夫怒斥一通,甚至下达最后通报,若是钱财收不回,定然要请家中族老做见证。
休妻!
痛哭的妇人中,当属此前嚷嚷着,要吊死在乔府门前的王夫人,哭得最大声。
她不光自己投了一半家产进去,甚至想着赚大钱,必定要带上自家人,便把兄嫂一块叫上了。
如今她家老爷已经知晓此事,出府前才被威胁休妻,要是这钱真的要不回来了。
她真的不敢往下想。
丈夫休妻,婆家呆不下去,便只能回娘家。
可娘家也被她拖下水,兄嫂要是知道做生意的钱,全部都打了水漂。
那她要是回到娘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锦衣玉食半辈子,怕是下半辈子都要受磋磨了。
思及此,王夫人的眼泪如洪水奔涌,怎么都止不住。
就在这时,乔夫人的婢女佩兰,慌慌张张地从屋外跑进屋子。
乔夫人看到她跑动的裙摆,心都要梗过去了。
今日一大早,佩兰就像现在这般急匆匆跑回屋,把宁姨娘携款潜逃的事情告诉她。
她都不敢再问佩兰,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怕佩兰再告诉她更糟糕的消息。
佩兰在外边打听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她快步走到乔夫人身边道,“夫人,吴府门口有几位夫人,正为宁姨娘吞了钱财,还闭门不出的事情闹呢!”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像是被下了哑药,顿时都被噤声。
偌大的厅堂内,静得落针可闻。
在场的夫人,一时间都被佩兰的话冲昏了头,愣是没有人反应过来,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佩兰看着乔夫人坐在圈椅上,瞪大双眼看着她,以为乔夫人没听懂她的话,又道,“吴府的下人开了门,又退了回去,现在城里的人都在议此事。
还有人说,吴将军内宅不安,若是不以身作则,苦主要是进京告御状,皇帝陛下定然要治他的罪!”
听闻这话,在场的夫人们都不淡定了。
王夫人痛哭一场,好似把脑子里的水,全都倒了出来,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
她环顾周围众位夫人的脸,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张夫人身上。
她道,“我今日若是无功而返,回去后等我的便是一封休书。
我在婆家呆不下去,娘家也回不去。
既如此,倒不如与那几位勇敢的夫人,去吴府门前闹。
咱们是苦主,怕什么!”
激荡的话语一出,在场的人皆是都受到了鼓舞。
她们这些苦主,回去之后下场定然凄凉,倒不如趁着有人带头,一鼓作气去吴府讨要银子。
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她们就带上白绫,全都吊死在吴府!
到那时,即便是将军府,恐怕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张夫人黯淡的眸子,瞬间被王夫人激昂的话给点亮。
她年纪最大,因家中经营者药铺,虽不是众夫人中最有钱,但确实众夫人都想笼络之人。
毕竟谁家都会有个病痛,想要寻找稀世之药,自然还是药商的消息灵敏。
这可是用钱也买不来的便利。
是以,张夫人在众位夫人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人。
她道,“王夫人说得对,咱们身为苦主,前去讨公道,再合适不过。
即便他吴将军能堵住边城百姓之口,可边城将士七万人,离北王世子也在军中,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让吴将军只手遮天,欺压百姓!”
凡事都有带头作用,前锋有张夫人和王夫人,其他女眷也壮了胆。
“对!”
“咱们去讨公道!”
“对!讨公道!”
说罢,这帮夫人便浩浩荡荡地冲出了乔府,往吴府去。
彼时,吴府大门口前,站着的红、黄、蓝、绿颜色的四个妇人,都累得直不起腰了。
红衣夫人嗓子都喊冒火了,里面的人迟迟不见有动静,她不顾形象地大口灌水。
而后,她走到黄衣夫人身边,小声道,“大妹子,咱们喊了这么久,里面都没动静。
你可知还要喊多久吗?”
黄衣夫人口干舌燥,一把抢过红衣夫人手里的水囊,把剩下的半袋子水,全都干了。
她发出畅爽的喟叹,用手袖擦干下巴的水珠道,“不知道啊!这个钱也忒难挣了些!
此前帮人嚎丧,只要有客来就嚎两声。
现在咱们都在门前,喊了快两个时辰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陆七七坐在茶楼上,已经吩咐好几次人,去给喊话的四人送水。
时间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吴府没有动静,那些苦主也真能沉得住气。
她都想让暗十,再去找几个人,轮流换班制,在吴府大门前喊了。
最好是能当场骂街的那种,男女不限。
正当她支着下巴,准备从茶楼窗台外收回视线,就看到长街上的另一头。
一帮夫人带着婢女、小厮,浩浩荡荡地往吴府的方向走。
她在心中暗自拍手叫好。
这下好了,真正的苦主来了,正戏就要开场了!
“都让让,都让让!”
赶来讨公道的苦主,都被看热闹的观众堵在人墙之外,小厮和婢女用尽全力推开人墙,给自家女主人开道。
看着气势十足的一帮妇人,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八卦之魂,纷纷给妇人们让出了一条道。
由张夫人领头阵,王夫人和乔夫人为左右前锋,三人走到红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