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李昌龙听到何军带来的消息,震惊得手里的茶碗都没拿稳,直接摔倒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你没听错,我们头儿接到上面的消息,说让你们这帮大夫,去给周围的几个村子治病。”
李昌龙眼睛瞪得溜圆,快步上前几步道,“咱们不是把药方交了上去吗?你们和顺府是没大夫了吗?”
“二哥,”陆七七提醒道。
李昌龙也是急了,不然也不会对着官兵口不择言,得罪了官兵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时间,李昌龙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不敢再出声。
“我二哥口无遮拦,你们别在意,”陆七七道。
何军摆了摆手,直言道,“无事,只是这次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说罢,何军就看了眼李昌龙和周一。
陆七七也不确定何军所说何事,但是知道得越少,也好过知道太多,惹祸上身。
于是她道,“二哥,周一,你们去帮我守着,任何人来都说我不在。”
与此同时,田高飞也跟着李昌龙和周一,一块出了堂屋。
屋里只剩下何军和陆七七两人。
“这下可以说了吧?”陆七七道。
何军开门见山,“你给的药方,药都已经备下了,只是少了一味药材。”
陆七七皱起了眉,不用何军说她都知道少了什么,毕竟和顺府的县令,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了。
她嗤笑了一声,道,“领兵打仗不给粮草,如何凯旋?”
“人参用量太过惊人,上面都不信,觉得这是你们敛财的手段。”
“陆姑娘,能否告知,你从何处寻来这么多的人参?”
何军说的话,陆七七没办法正面回。
要不是当初田心村村民病重,又因为高大夫搞得人心惶惶,闹出祸端,被官府下达最后通令,她也不会急着在空间里挖人参出来。
她道,“故人相助,不方便告知。”
何军点点头,既然陆七七能从这么短的时间,弄来这么多人参,就不可能是她一人之力。
不由得,他的目光再次打量起了她。
陆七七想尽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不然她们被带去别的村子,又是从头开始,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潞州府呀。
她道,“你跟我说说周围几个村子如何?”
听何军的意思,周围几个村子的瘟疫,都是被田水村,就是那个被一把火烧光的村子传染的。
田心村离田水村最近,最先感染瘟疫,也是最严重的。
其次是田垄村和田苗村,还有田坪村。
听到这,陆七七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狗官,居然让他们从潞州府来医治病情最严重的村子。
相当于是把他们,当成人形盾牌,医治好皆大欢喜。
要是没有医治好,全死在了田心村,就给潞州府去一封信,也算是为村民做了贡献。
这如意算盘,实在是打得极好。
不过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因为她不知道,何军是在上面不知情的情况下告知于她。
还是在为上面打探消息,想知道缺少一味药材,到底能不能医治好村民。
陆七七道,“如今人参已经用完,缺了这位药材,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若是和顺府有能人,就请另请高明。”
“若是执意让我们从潞州府远来的大夫们,前去医治其他几个村,也是徒劳。”
何军打量陆七七的神色如常,也知道自己的来意被戳破,他道,“万事保重。”
说罢,何军就推开门,带着田高飞走了。
李昌龙和周一进屋,陆七七就听到李昌龙骂骂咧咧。
“都是些混账东西,咱们出人出力,还让宋公子搭上了这么多的钱财,如今他们还想让我们去医治周边的几个村子。”
“一说到要人参,就闭口不谈,这是想让我们扒一层皮,才肯放我们吗?!”
从李昌龙骂的话,陆七七也得知田高飞,在门外也说起了此事。
既如此,当初她写信告知何军有村民出逃,是为互利。
何军送回村民,挨了板子,她给何军他们送了伤药。
也算是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了。
周一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道,“如今怎么办?”
陆七七道,“凉拌,从今天开始,咱们就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没有药材,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不然谁来都没有用。”
她故意把声音说得大声,好让院子外面听墙角的人,把她的话完完整整听明白。
院子外面,听墙角的两人,顿时直起身,陆七七故意把话说得这么大声,就是为了给他们听见。
既如此,也没必要多留了,赶紧回去复命才最为要紧。
陆七七说要彻底摆烂,却没有照做,而是让田心村的村民,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瘟疫过后,最怕的就是病菌重复感染。
村民们现在很不得给陆七七束一座神像,每日供奉,祈祷陆七七永寿万年。
她现在说的话,村民们无一不照做的,很快村子里就开始了全方位的大扫除。
只可惜现在村民们依旧被困在村子里,没有办法寻来石灰水,只能用艾草把屋子个个角落,都熏一遍。
艾草有杀菌的功效,味道也不难闻,喜欢的人甚至会觉得,闻过后会觉得很舒心。
一时间田心村的上空,都弥漫着一股艾草的香气。
县令府。
朱大头正在屋檐下,拿着一根竹枝逗趣笼子里的鹦鹉。
听到衙役来报,漫不经心道,“她真这么说?”
“是!”
朱大头继续用竹枝拨弄鹦鹉,鹦鹉吃了痛,在笼子里扑腾起来,搅得鸟笼摇晃不定。
终于,朱大头没了耐心,把竹枝丢到了地上,“这鹦鹉和师爷一样无趣,轻轻一动就胆小得乱窜。”
说罢,这才正眼看着阶梯下的衙役道,“把他们赶去瘟疫的村子里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真如嘴上说的那么硬!”
寥寥数语,就把十几个医者的生死弃之不顾,全然没有想过这十几个大夫,是从潞州府借来的。
赵师爷不在,衙役更是不敢多言一句话,领了命,就快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