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府,郝老夫人院子里。
里屋有一坐一站的主仆二人,圆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每一道菜都油光发亮。
“老夫人,您多少吃一点吧!”玉如嬷嬷苦口婆心道。
郝老夫人看着一桌子菜,清一色全是肉,唯一一道素菜,还是土豆子炖肉。
看得她胃口不忌,一点下筷子的念头都没有。
郝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这都接连几日这么吃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身为义勇侯独女的郝老夫人,从小养尊处优,接连几日这么吃,致使她方便都不顺畅了。
玉如嬷嬷道,“这天骤然变冷,地里的菜都被冻死了,街市上已经找不出卖菜的农户了。”
郝老夫人道,“那棒槌怕是又自掏腰包赈灾去了吧?”
玉如嬷嬷笑道,“知子莫若母,老爷前些日子就去给逃难来的贫困乡民,送救济粮了。”
郝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他那点俸禄能够他维持几日,你去账房支点银子让管家给他送去吧,就当是做善事积福了。”
玉如嬷嬷道,“老夫人心善,支持老爷,体恤乡民,今后一定能长寿延绵!”
郝老夫人没接话,囫囵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碗筷。
正当玉如嬷嬷还想再劝几句,就有婢子前来禀报,说陆七七来了。
郝老夫人正愁着天冷没人解闷,这不就有人来了。
笑道,“快让她进来。”
这几日薯片和爆米花大卖,面馆的生意也火爆异常,大家都冲着筒骨面里的青菜去,麻辣面反倒成了陪衬。
银霜炭没有了,村里面做香炭饼的活也停了工。
正好可以让鲁氏她们来摊子上帮忙。
得了空的陆七七,便来看望一下郝老夫人,顺便来送点东西。
陆七七在婢子的带领下,跨进郝老夫人的屋子。
喊了一声,“祖母。”
郝老夫人应了一声,道,“外面风大,快进来!”
陆七七便提醒着篮子进了屋。
放下篮子,陆七七掀开遮盖的纱布,里面放着青翠欲滴白菜和莴笋。
玉如嬷嬷惊讶道,“这绿叶子的菜,整个街市上都寻不到,您是上哪寻得的呀?”
陆七七就是知晓难寻,才特意送来给郝老夫人,如若是平常,几颗青菜她也拿不出手送。
陆七七道,“我自有办法,祖母您肠胃不好,每日的新鲜蔬菜必不可少,今后我就让人每日给您送新鲜的来。”
玉如嬷嬷笑道,“方才老夫人看着肉菜还不肯动筷子,现在好了!今后就不愁没绿菜吃了。”
郝老夫人目光淡淡扫了一眼玉如嬷嬷,玉如嬷嬷当即低下了头。
郝老夫人道,“孩子,我知晓你的心意,倒也不必麻烦。”
“今年冬日异常,这绿菜怕是不好寻,不必为了我一个老婆子费这般心力。”
陆七七,“这两种青菜,我店里都在售卖,不用担心难寻,您只管放心吃就好,孙女孝敬祖母不都是应该的吗!”
郝老夫人被孝敬二字说得心里熨帖,便不再推拒陆七七的好意。
只是心中感叹,陆七七是个乖巧孝顺的孩子,也不知谁家有这等好福气娶她做妻子。
陆七七送完青菜,出了郝府,便把篮子收回空间,准备回面馆了。
她刚走,后脚冯老夫人就带着冯馨儿来郝府道谢。
冯老夫人在灵泉水的调养下,精气神儿比之前健朗的时候还要好。
两个老姐妹儿多年未见,相谈甚欢,以至于忘记时间,留餐在郝府。
冯老夫人看到席面上的两道绿菜,不由调侃一番,“在闺中就你嘴挑,如今有钱都难寻的绿菜,你都能寻到也是好本事!”
郝老夫人并未把这菜,是陆七七送来的事说出来,详怒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厨房里还有些,待会儿你通通带回去!”
冯老夫人自小就喜欢与郝老夫人玩笑,拿起东西来也绝不手软,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老姐姐。”
两个老人夹带着一个小辈,欢欢喜喜地吃完了一顿晚饭。
……
天气越来越冷,面馆和摊子上的生意却越加红火。
薯片这东西容易学,不少酒楼都纷纷效仿。
一时间,薯片成为了清水镇上有名的小吃,风靡全镇。
毕竟酒楼营业开支要比摊子大,一份薯片要比摊子卖得贵上一文钱,更多人还是选择排队来买正宗的薯片。
鲁氏看到钱袋子越来越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干劲儿也更加强大。
在寒风中吹了几日,陆七七都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皲裂了,吓得她赶紧去药店,买药材连夜做了中药面霜。
又用蜜蜡做了唇膏,给大家用。
陆七七打开包袱,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就出现众人眼底。
李氏问,“丫头,你买这么多胭脂作甚?”
陆七七解释道,“大瓶的是面霜,洗完脸之后用来擦脸,有白皙养颜的作用,也不用担心脸上被风刮得刺痛了。”
“小瓶的是唇膏,用来滋润嘴皮,对于嘴皮子起皮最好不过了。”
鲁氏拿起一个大一些的瓶子,打开看到里面白皙细腻的膏体,拿到鼻息下闻了闻有淡淡的清香。
鲁氏道,“这东西真好闻呀!”
李氏道,“有了这东西,咱们冬日脸上就不用挂红蛋子了。”
陆七七做足了量,每个人都有一份。
大家拿着瓷瓶子都跃跃欲试,赶紧往洗澡房走,都要洗脸,立马试试这香喷喷的面霜。
陆七七叫住了李氏和鲁氏,“伯母,三婶,这是口脂,颜色不艳,正好适合冬日涂抹在嘴上提升气色。”
这口脂是陆七七用凤仪送的胭脂,加上蜜蜡制作而成,颜色特意调制过,是她喜欢的肉桂奶茶色。
鲁氏道,“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这口脂涂抹给谁看啊。”
话是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口脂,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陆七七也不揭穿鲁氏的心口不一的话。
李氏接过口脂道,“谢谢七丫头,我待会儿就抹一抹,我活这么大,除了成亲那日抿了口脂,这么多年都没碰过这种东西。”
李氏的话说道鲁氏心坎里了,他们都是庄稼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干活,哪里有时间打扮自己。
鲁氏心中对陆七七,事事想到她们,又增添了一笔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