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口婆心,生怕上官诺个愣头青,真巴巴听风就是雨的参奏别人,费力不讨好不说,还极容易得罪人。
可惜,他后面的话,上官诺完全没听进去,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已经抑制不住心头的火热:“风闻奏事,我喜欢!我要起飞啦!哈哈哈!”。
他在心中已经用理科生的思维方法,偷偷给风闻奏事下了个定义:风闻奏事=肆无忌惮放嘴炮=不负责任的敲诈勒索、污蔑诽谤。
天呐!这简直是给他量身打造的职位!他正愁着如何在朝堂迅速打开局面,尽快从那些贪腐官员手中抠出资源呢,皇帝陛下就巴巴地给他封了个右都御史。
下了马车,他恭恭敬敬地朝皇宫方向深深三鞠躬,以表达自己个儿对皇帝老丈人的感激之情。
“好人呐,不愧是咱亲老丈人,爹、大伯啥的果然没白叫”,此刻,上官诺对自家的老丈人的敬仰,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恨不得用全世界最崇敬的语言去赞美他,感觉“雪中送炭、绝渡逢舟、济困扶危、见义勇为”啥的都不够,嗯!简直弱爆了。
皇帝老丈人就像那旱地里来的及时雨呀,使得上官诺这小苗儿挂上了露水珠呀!
定安街公主府
这里原本是皇上的行宫,是座五进五开间带前后花园的大宅子,礼部专程找工匠们将逾越的地方拆了重修,挂上公主府的牌子,便成了千鹤公主及驸马以后的居所。
由于工期太赶,即使进行了改动,可看上去还是要比普通的宅子大气奢华。
五进五开间在这种封建时代,是只有王公贵族们才能住的地方,其他人未经圣旨特批,是没有资格居住的,否则便是逾矩。
上官诺住进来的时候,专门问了府里老管家,老管家告诉他,这座宅子占地足有十顷多。惹得他暗暗咂舌,在寸土寸金的定安街这么大的面积,当真豪奢,要是卖了估计够把飞船再升升级的。
好在,现在咱的驸马爷有了新目标,已经看不上这点儿小钱钱了,右都御史“风闻奏事”,多香呀!直接换成资源不好吗?拿那么多的铜臭味的金银,不仅扎眼,而且会平白地玷污了咱的人格,为智者所不取也。
嘚,心情愉悦的上官诺驸马爷,这几天非常喜欢拽两句名词儿,给自己个儿提升提升段位。
顺便说一句,公主府的老管家姓童,是皇后娘娘赐过来的,据说是她惯用的老人儿,非常地长袖善舞。目前来说,对上官诺还算客气,至少上官诺没有从他身上发现后族所谓的骄娇二气。
上官诺对童管家也算尊敬,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好当下就开始摆主子的谱儿,而且他也不是个爱摆谱的人,大家和和睦睦的相处就好,没必要非要搞尔虞我诈。
哦,对了!他是五月十三带着上官夫人和灵儿入住公主府的,提前入住是为了迎亲做准备。
五月十七,发嫁妆
公主府前的嫁妆队伍排出去老远,一眼看不到边。接过礼部官员递过来的嫁妆单子,上官诺才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娶了个土豪媳妇。
厚厚的折页礼单,估摸着比自己的参加会试的答卷还要厚,再看上面罗列的物品,没有一件不是珍品:“先是朝帽首饰,貂皮的、狐狸皮的、天鹅绒的、镶嵌各种珍珠,金的、翡翠的各种式样的,仅仅这一种就写了七八页;后面衣物布匹、家具摆设、古董字画、日用品药材、田产铺子应有尽有”。
看着礼单,他禁不住有些自惭形秽,就算前世是高级文明的人类,可始终脱离不了穷屌丝的本质。
前世父母是普通平民,在生活上没资格讲究。后来娶了洛雅,一起投身到无限的科学研究中去,吃穿住行都是交给智能机器人打理,没时间讲究。
转世之后,上官府家境有限,讲究也不是太多。
没想到娶媳妇、娶媳妇,竟然娶了个公主,是真正的贵族。单从礼单上就能看出人家有多讲究,不说别的,单说最简单的荷包,就有各种样式、各种颜色四百件。
我的妈呀!四百多个荷包,这一辈子也戴不过来吧?真真是太奢侈了。
他无力地捶捶头,感觉自己个儿面临的第一道关坎,就是生活习惯问题。
好不容易收了嫁妆,吩咐童管家安排妥当,上官诺毫不迟疑地准备开溜。开溜前,他随手将嫁妆单子扔给童管家,让他等公主来了交给公主。
这样的举动,惹得童管家一阵错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担任公主府管家前,他可是有认真打听过,晓得自家驸马爷祖籍云曹州的一个小镇,可谓出身低微、家境贫寒。
好吧!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眼中,偏远小镇的小地主家庭,确实算得上身份低微、家境贫寒。或许说身份低微都是客气话,指不定心中暗暗定义为低贱呢。
低贱之人自然没怎么见过世面,皇后娘娘派他来之前,就明里暗里地叮嘱过,让他守好公主的嫁妆,切不可被驸马诓骗了去。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驸马爷,他在心中十分鄙夷,母子三人带着个书童,穿的普普通通,就那么徒步走了过来,连个马车都没有,寒酸、当真寒酸到了极限!连普通的城里富户都比不上。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说不定门房都要将他们赶走了,堂堂驸马爷、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就穿成这幅模样,谁信呀!
当时,上官诺虽然有气,可也没当场发作,只是替这个时代感到悲哀:“悲哀啊!只会以貌取人,段位太低了”。
平静下来后,他轻轻挪开母亲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好好跟门房讲了半天的大道理,直到童管事到来。
其实,上官诺他们是打算到侍郎府借马车的,结果听说他来了,人家侍郎府吓得直接闭门谢客。显然,是被醉酒事件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