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伊拉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又僵硬地坐了下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看着太后。
“文渊，余将军是显纯的人，她做什么，多半是替显纯做的。”太后说道。“我必须恢复她的地位，否则显纯对上赵太公，以及他的兄弟们，都太吃亏了。”
“祖母，”卡伊拉说，他对此感到由衷的震惊。“你支持显纯？”
“治国之道，在于权力平衡。”太后答道。“我支持所有有能力的王子，也没有确定哪一个。否则我们怎么知道谁配得上太子之位？”
卡伊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咔嗒一声。她原以为，显纯这么快就成功打败了太公，成功崛起为与三皇子、五皇子齐名的权贵皇子，不过是作者的笔下选择罢了。本来这一切都像是阴谋的铠甲，现在看来……估计是太后的幕后黑手。还有谁有能力让一个没有政治支持的皇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祖母想要确保下一任皇帝是三人中最好的，”卡伊拉低声说。“没想到……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我就知道你会很快理解的，考虑到你有多聪明。谁成为下一任皇帝，将决定未来几十年国家的命运。凡是有能力的皇子，都必须比试，不分出身。这样做是他们的责任，”太后说。她微笑着转向卡伊拉。
“我知道余将军冤枉你了。”太后说着，轻轻拍了拍卡伊拉的手。“但你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吗？” 卡伊拉机械地点点头。她笨手笨脚的计划到底戳到了什么庞然大物？
“可是文渊，我不会允许她害你的。显纯也不行。皇子们都不能害你，否则我会亲手粉碎他们对皇位的渴望。”太后温和地向卡伊拉保证。“我把我的儿子推上了皇位，因为如果他们赢了，他的兄弟们都不会允许他活着。但我饶了他们的命。仅此一点，皇帝的登基是值得的，即使他不是最有能力担任这个职位的人。”
太后的声音带着坚定的意味继续说道。“这一次，情况会有所不同。趁着我和皇上还能把事情控制住，必须要定下继承人，才能让他的兄弟们活下去。如果我们太晚让他们开始争夺皇位，我如何确保我的家人得到保护？当然，那也包括你，我亲爱的孩子。”
卡伊拉瞪大了眼睛。所以太后一直反对显纯！她一定是知道是他杀了文渊！
“祖母，我不值得这样的好意。”她震惊地回答。“我愚蠢地使用了这种卑鄙的手段，我——”
“文渊，这些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因为你一直都是个敏感的孩子。你讨厌矛盾和困难，我很乐意保护你，照顾你在我身边。”太后说道。她继续深情地拍着卡伊拉的手。“我强烈反对你被任命为左刑部长，因为你肯定会成为傀儡，在未来的任何政治冲突中被无情地殴打。但是我儿子很容易就答应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毕竟后宫不能干涉朝堂，至少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太后又笑了笑，这一次倒是没有引起那么多警钟。“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文渊，上次我生气了，可是一点气也没有冲着你。我很生气，我从来没有注意到你有多痛苦，直到你不得不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也很生气显纯把你逼到这种地步。”
卡伊拉垂下眼帘，避开太后的目光。
“但我也很高兴，你终于站稳了脚跟，我感到无比欣慰。” 太后的声音几乎是泛着温暖的光芒。
“文渊，我一直对你寄予厚望，现在开始实现了。我全力支持你，毫无保留的行动吧。”太后说道。“当我看到你如何执行你的计划时，我意识到你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多少。即使这不是我自己选择做的事情，但你以这种方式在我面前牵连余将军是对的，而不是让显纯在如何使用这些信息方面占上风。”
卡伊拉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被勒索，但她并不打算反对太后的话。
“祖母，我不应该利用我们的关系来做那件事，”卡伊拉说，真的为此感到难过。“的确，我很绝望，无论是面对祖父还是堂兄，但这都不是借口。真的很抱歉。”
“不是，文渊。”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相反，你必须利用我们的关系。否则你怎么能在朝堂上自立？”
“我不是特别想那样做！” 卡伊拉连忙解释道。“我只是-”
“绝望，我知道。文渊，奋斗铸就伟人。即使你不喜欢权力，你的血统也让你永远处于伟大的斗争地位。不能上升，就只能沉没。之前你不肯挣扎，我是想把你轻轻放下，到凶猛的水流伤不到你的地方。但既然你感到威胁到足以采取行动，你就必须向上移动。”太后说道。“放心吧，我的孩子，我会支持你的。”
“我没有能力满足你的期望，”卡伊拉老实说。她知道自己的极限，她想活下去。如果她不能承担这个角色，那么对于所有相关人员来说，卡伊拉坚持做一些更合适的事情可能对每个人都是最好的。
“不是马上，你不会。一切都需要经验，我的孩子。但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在政治上打下基础。赵太公的时候到了。”太后说道。卡伊拉缓缓点头。
果然是出自她之手。
“我想过无数次，要如何保护你免受交火。”太后沉声说道。“谢天谢地，你让我轻松多了。几十年来，赵太公一直是国家的基石，但他对权力和财富的渴望已经慢慢失控。现在，它已经超出了可以接受的范围。我会看到他被除掉，文渊。我希望你能从中受益。”
“祖母，”卡伊拉开始说道，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更甚于皇上，似乎是太后才是朝廷的掌控者。
“别担心，我的孩子。毫无畏惧地走自己选择的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太后发誓道。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太后又询问了文渊的伤情，又趁机给孙子塞了点心，这才让卡伊拉告辞。卡伊拉坐在马车上，感觉疲惫的重量沉入了她的骨头。当她接受这一天发生的一切时，她的头在旋转。她向前迈了一步，这是肯定的，但能走多远？如果她踏入空旷的峡谷而不是降落在坚实的地面上，她将无法生存。
那时我们只需要尽力而为。卡伊拉疲惫地看着窗外河水流过的场景。我们会尝试并希望这就足够了。
背负着皇帝的命令，卡伊拉别无选择，只能开始调查刑部的案件。幸好，她这几天无聊的翻卷子行为，让周围的人都相信，左书记是拿旧文件自娱自乐，只要把文件盖好，她就可以继续了。卡伊拉不太喜欢在公开场合做这一切的想法，但这是引起最少怀疑的方法。甚至在穿越之前，文渊也经常乱看东西，因为他实际上并没有被赋予任何执行职责的权力。
幸运的是，卡伊拉在大学主修历史，所以这并不完全超出她的专业领域。那个或多或少让她陷入低薪工作并负债累累的专业终于在档案研究中显示了它的价值，尽管卡伊拉必须小心地表现出适当的无聊而不是专心致志。
整理文件是一项缓慢而艰苦的工作，尤其是当卡伊拉几乎在整个部的面前做这件事时，她总是神经紧张。不过几天之内，卡伊拉就开始看到效果。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声明、日期和签名中，模式开始出现。显纯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下一次的上朝也没有再出什么事。卡伊拉已经先发制人地破坏了这条通往太子的道路的两个主要情节点，并热切希望这对王子来说是足够的弹药。赵太公府的渗透，她也管不着，只能在一旁推搡。
然而，事情进展得如此平静，让卡伊拉产生了怀疑。怎么还没出事？小说中，显纯一直在为坚守阵地而苦苦挣扎。怎么一点涟漪都没有？感觉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卡伊拉不喜欢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