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科技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一个礼拜有一两天,傅屿舟会待在千山。
虽然万博根基稳健,但人事复杂,特别是一些元老功臣,总是喜欢挑事情,稍不留神,就能给他捅篓子。
所以他盯万博要紧一些。
千山那边,最核心的技术,大家就埋头搞研发搞产品,人事上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魏江行事审慎,日常事务交给他,傅屿舟还是放心的。
傅屿舟翻看着魏江交上来的资料。
苏特助敲门进来了。
“傅总,陆远的事,查出来了。”
陆远被人打伤后,傅屿舟已经自己开了一个月的车了。
“说。”傅屿舟并没有停下手中的事情。
“陆远是在放月假,回郊外父母家的路上被人打的,那路段——”
傅屿舟有些不耐烦:“直接说结果。”
苏特助查这件事,可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本来想在老板面前炫耀邀功一番,没想到被无情打断,只得悻悻地回答:
“是贺林婉派人干的。”
傅屿舟蹙眉问道:“她搞我司机干什么?”
“陆远说,9月20号那天晚上,贺林婉让他在饭局后,务必送你去她那儿。结果他把您和一位女士送去您那儿了。所以,贺林婉才生气报复他。”
傅屿舟放下手里的文件,手放在办公桌上,用大拇指以外的四只手指敲了敲桌面——
“9月20号?我在哪儿吃饭?”
苏特助回答:“在舟记,和魏总以及一些客户吃饭。”
傅屿舟想起来了,就是他被沈千下药的那天晚上。
“陆远向来兢兢业业,对我也是忠心不二。她敢动我的人,那就不要怪我了。”
下午五点,贺林婉从公司走出来,摸了一天鱼,她累得浑身酸痛,便约了几个圈子里的“好姐妹”,一起去做spa。
英子迎她上了车。
贺林婉坐下,她在手机上点开短视频app,打开自动连播模式后,把手机扔在一旁,一边听着视频内容,一边拿出护手霜涂抹起来。
贺林婉又拿出香水来,正准备喷,却听到视频里传来: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万博总裁又怎样,管不住下半身,照样被贺家千金退婚……”
是一个感情号在吐槽渣男,引用了她和傅屿舟的事情。
三个礼拜前,傅屿舟找到她要退婚。并且让她选:要么她自己发声明,要么他那边发声明。
她知道傅屿舟的性子,事情已难以扭转,与其被动地被他退婚,不去自己先发制人。
当天晚上,她就在自己朋友圈和其他社交平台宣告退婚。
但既然得不到他,那就要毁了他。
她在退婚公告下面,附了一张侦探拍到的傅沈二人的亲密牵手照,摆明了想告诉大家:傅屿舟劈腿,她才不要他。
大部分时间,网友对商业圈的正经事,并没有像对娱乐圈的事那样感兴趣。
但这种劈腿渣男的八卦,人人都爱看,发布声明的第二天,网上便骂声一片了。
英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事情,问道:“婉姐,傅总被网上骂成这样,会不会记恨你呀?”
贺林婉冷笑一声:“敢甩我,这还是轻的,爸爸和哥哥那边,也不会让他好过。”
英子“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在她眼里,从始至终,都是自家小姐上赶着要追傅屿舟,订婚也是贺家用手段逼了傅家老爷子——订婚宴傅屿舟去都没去呢。
贺林婉的脾性,是要世界都围着她转才好。英子已经习惯了。
法拉利开出一段路后,贺林婉手机铃声响起——是傅屿舟的电话。
“我在你公司门口,过来见个面。”
傅屿舟只扔下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贺林婉激动地指挥英子掉头:“快,回公司!屿舟哥哥来找我啦!”
贺林婉以为傅屿舟回心转意了,十分欢喜。
又驱车回公司门口,找到傅屿舟。
贺林婉急忙下车,开心地跑过去敲库里南的车窗。
车内,苏岱看着车外不停敲窗的贺家千金,忧虑地问道:
“傅总,要不找个人教训教训她得了,您这样出头露面的,万一贺家那边卡万博的生意怎么办?”
傅屿舟双手抱在胸前,冷冽地说:
“既然报仇,就要让人知道是谁报仇,否则起什么作用。至于贺氏那边,我自有应对。”
老板的话从来没有错过,苏岱便放心地打开门,迎了贺林婉上车。
傅屿舟把车开到一处荒废的烂尾楼里。
贺林婉感觉不对劲。
苏岱还是有礼有节地请她下了车。
傅屿舟也下车,手里握着一根棒球棍。他用锋利的目光盯住她,冰冷地问道:
“陆远的事,你干的?”
贺林婉看着他手上的棒球棍,这才真正地害怕起来,支支吾吾地问:“屿舟哥哥,你约我来这儿干嘛?”
傅屿舟并不理她的问题,又狠狠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陆远是不是你打的?”
贺林婉没想到他居然为了一个司机,这么凶地吼她,便生气地说:“是我派人打的,又怎样?一个开车的而已。”
傅屿舟看着她一副高高在上毫无愧疚的样子,眉间隆起沟壑,厉声道:
“我的人,也敢动?”
贺林婉倔强地说:“谁让他不听话?”
傅屿舟又说:“他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凭什么逼着他送我去你那儿?”
贺林婉听到这个,也气上心头,嘴没把住门:
“那天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你喝了药,他没把你送到我那儿,结果便宜了沈千那个贱人,你说我气不气!”
傅屿舟诧异地问:“是你给我下的药?!”
贺林婉本就是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哪里懂得委曲求全,听他这么问,索性摊牌了,反正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我不给你下药,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睡到你!结果你——”
贺林婉话还没说完,傅屿舟一棍子打到她手腕上。
这二十几年,莫说被木棍打,贺林婉连手板都没挨过。傅屿舟力气很大,这一棍子打得她疼到尖叫。
傅屿舟又一棍子打在她的另一只手腕。
傅屿舟见她的手还有力气去掏手机,便两边又各补了一棍。
贺林婉又疼又惊又怕,两只手腕很快就肿了起来,稍微一动就疼,她痛苦地嚎叫着。
“贺林婉,这四棍,我是替陆远打的。他老实本分,凭什么被你这么欺负。”
贺林婉咬牙切齿地说:“你居然敢打我?”
傅屿舟扔了棒球棍,狠狠地说:“以前我从来没打过女人,但你太跋扈没人性——你应该庆幸你是女的,否则今天定要打到你残废为止。”
贺林婉痛到打电话这个动作都做不了。
傅屿舟又从拿出上次剩的那半瓶药水,之所以留着它,是用来提醒自己不要再上沈千的当。
现在既然知道是贺林婉干的,自然要让她感同身受。
他捏住贺林婉的下颌,强撑开她的嘴,把剩下的半瓶药全部挤了进去。
傅屿舟转身要离去,边走边说:“明天中午12点前,带上你的钱也好礼物也好,去医院跟陆远道歉。”
苏岱在一旁看着狠厉的傅屿舟,既害怕,又感动。
他害怕的是,傅屿舟连对倒追自己的女人都这么狠,万一自己哪天得罪了傅屿舟,肯定会死得很惨。
但他又觉得感动,堂堂万博和千山的大老板,为了个唾手可换的司机,居然不惜得罪贺氏。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快步跟上傅屿舟上了车。只留下贺林婉在烂尾楼里嚎叫。
傅屿舟找了个繁华的路口,把苏岱赶下了车。
他飞速地开去华睿府。
今天是沈千受伤的第二天,伤势很重,她没有去上班,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裙,窝在沙发里看剧。
但也没有请假,因为手机在雷念念那儿,她又没法走路,暂时不能去买手机和补办电话卡。
反正,估计,雷宇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吧。
她竟然弄丢了他最心肝宝贝的女儿。的确是罪无可恕。
沈千关掉电视。
准备上床睡觉。
门却滴地一声开了。
雪松味随着门风传来,穿着西装的傅屿舟出现在门口。
沈千
望过去,问道:“屿舟,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午,傅屿舟已经派私立医院的医生上门帮她换过药了。
她没想到他自己还会来。
傅屿舟并不回答,换了鞋,脱掉外套,扯了领带,走到沈千跟前。
沈千还坐在沙发上,傅屿舟双手撑着沙发靠背,俯身去吻她的脸。
他的吻好像很热烈。
但是,她膝盖的伤口碰到他的腿,生疼。
“膝盖疼。”
沈千撤开自己被他吻着的嘴唇。
傅屿舟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身体:“对不起宝贝,我忘了你有伤了。”
沈千乐了:“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