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说得模糊，淑华也没有意识到姜和江的区别。
“曾馨，曾馨……”
她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也好，你有了这个身份，比原本的身份要好很多。”
她看向姜帆的目光带上了温柔。
“这件事，再没有足够能力之前，你要好好地放在心里，莫要和任何人说起此事。就算当初夺嫡的时候，当今圣上是捡漏上位，性格温和，可江珉和白音都是不可提的存在。”
姜帆不懂，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那么惨……又付出了这么多，可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平？”
淑华沉默了会，慢慢道。
“皇家便是这样的，遮羞布下面满目疮痍，当初的一切都已经被改写，江珉是逼宫的罪王，甚至连他曾经的功绩都淹没在尘土中了。”
姜帆低头看着不断颤抖的手指，狠狠地捏紧了拳头，才抬头追问道。
“江越呢？江越他有没有参与在这件事中？”
“江越？”
淑华仔细回想了下，才摇了摇头。
“他不会，当初他和你母亲白音关系还很好，你母亲生下你，拼着一口气非要带你出宫，想必就是托付给了他，不然你怎么能安全长这么大。”
姜帆明显松了一口气，江越待他的好，他心中明白，若江越也参与在内，他真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件事。
姜黛却皱了皱眉。
不，江越并不知道姜帆的真实身份，从开始到现在，都以为姜帆是曾馨和他的亲生儿子，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曾馨她知道姜帆的身世！
也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想到如此，她抬头看向对面的老妇人。
“蔡公公和李老先生呢？他们又和江珉有什么关系？”
淑华听到两人的名字，轻轻笑了一声，呢喃道。
“原来不止我守着，他们也都还守着呢。”
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少男少女，摇了摇头道。
“他们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既然已经来到你的身边，就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她指着脚下的地面。
“就在这里，这深宫吞噬了你的父亲你的母亲，若是你不想你的身世永远变成秘密，便去追寻它！找出当初真正的凶手，让所有的真相公布于众，让圣上不得不承认江珉是清白的！”
出了玉华宫，姜帆仍然沉默着，似乎久久无法从今夜得到的信息中回过神来。
姜黛见状，跳到了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让他看着自己。
“你怕什么呢？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姜黛都会陪着你的。”
姜帆冷寂的双眼缓慢的解冻，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清澈的双眼。
“好。”
是了，只要她能接受他的身份，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随着他话语的余韵消散，姜黛便听见脑海中传来久违的“叮”声。
用户等级提升为四级，掠夺次数1次。
这一行竟然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姜黛美滋滋地想着。
可下一瞬，她身子便腾空而起，姜帆揽着她快速地奔跑在夜色中。
“快些回去吧，很晚了。”
姜帆的速度很快，少倾便将她送回了坤宁宫。
荷花正趴在门缝里仔细盯着外面的动静，见姜黛被姜帆送回来，惊喜地打开房门，小小声道。
“小姐，快进来。”
姜黛糊里糊涂就被姜帆塞进了屋内，一转身，姜帆就不见了踪影。
荷花快手快脚地替姜黛脱去外袍，催促道。
“小姐，快去睡吧，明日还要去请安呢。”
姜黛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可目光却还是久久停留在姜帆离去的方向。
他……
还是无法接受吧。
幼年是一场骗局，回京后竟然也是一场骗局。
她心中便是一痛，连刚刚用户升级的愉悦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而借着夜色潜行的姜帆才踏出皇宫的范围，就停住了身体。
他站在黑暗中，深深地回望了一眼森森的皇宫，似乎还张着巨大的嘴，等着吞噬更多的人。
看了很久很久，他才换了个方向，借着微露的晨曦朝着京城外的方向而去。
当清晨的阳光照到坤宁宫的时候，姜黛捂着还在嗡嗡痛的脑袋，苦哈哈道。
“要不，我今天请假不去请安了？”
荷花可不准，一把抽走她的被子，将她从床铺上拖了下来。
“你不知道，紫莹她们说你什么！我不管，小姐你今日必须去。”
姜黛眼睛都睁不开了，却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坐在了梳妆台前，被她折腾。
“紫莹说了我什么？她是这坤宁宫中的大宫女也会碎嘴？”
荷花一边梳头，一边愤怒道。
“我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听见小宫女们在那边闲聊，提到了紫莹，她说小姐你……”
她恨恨地跺了跺脚。
“说小姐你是毛遂自荐，非要进宫来伺候皇后娘娘的，娘娘不喜欢，却只能忍了。”
姜黛哑然失笑，皇后伪装得不错，可紫莹就不行了。
她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怀疑，见荷花已经收拾好，便立刻起身道。
“我们走。”
姜黛带着荷花才刚刚走到主殿附近，迎面就碰上了紫莹。
荷花愤恨的别开了脸，不想看她，可紫莹却已经迎了上来。
“姜姑娘，这么早就来见娘娘吗？”
她笑得意味不明。
“我昨日告诉过姜姑娘吧，没有皇后娘娘的传召，姑娘不能来前殿的。”
姜黛勾起了一抹微笑。
“那紫莹你不如去问问，皇后娘娘见不见我？”
紫莹一窒，这姜黛是听不懂她的话吗？可她既然如此说，紫莹只能照做。
“那请姜姑娘等等罢。”
姜黛以为还要等很久，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耐心等待的时候，却见紫莹快步从前殿赶了回来。
“姜姑娘，娘娘有请。”
姜黛一拍手，欢快地几步上前。
“我就说我来得巧吧，若是在屋内等着传召，岂不是不懂规矩了？紫莹，你说是不是？”
紫莹总觉得她话中有话，可娘娘的吩咐在前，她只能侧过身体，陪着笑脸道。
“姜姑娘，快些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