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姜鸣看了我一眼，两人在征求我的意见，真要动手就算不打死也打残，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我看向苏婉儿，她不会伤害这两人，不代表我不会。
苏婉儿对我微微摇头，示意不要插手，她的眼神太复杂了，守护了他们世世代代，不被理解不说，还要兴师问罪。
“走不走，不走我们回去给村长说，”周叔眼里很是兴奋，今晚终于抓住苏婉儿的把柄了，要是能和她睡上一觉，死都愿意。
苏婉儿撩了撩耳边风秀发，对我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我先去处理点事情，你们今晚离开吧。”
苏婉儿和周叔走了，神色异常冷静，看着她的背影，不带一丝犹豫。
胖子看了看我，“为啥不动手？”
“看不惯就要动手吗？”我反问胖子，“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胖子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姜鸣也有些气愤，苏婉儿是真的惨，他不理解为什么不反抗，拼死拼活地保护他们，换回来的却是威胁，甚至危及自身的安全。
回到洞府后我把猎齿鹿的牙齿碾成粉末，然后将使用方法写在纸上，放在桌子上，收拾好东西刚准备离开，那只黄鼠狼从外面跑进来。
“鬼医，你们身后确实有尾巴，因为害怕惊动离得远没看清，那东西很诡异，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猜得没错，那东西果真在暗处，连黄鼠狼都不知道是什么，那会是什么东西？
离开洞府朝着山下走去，黄鼠狼站在胖子肩膀上带路，闲来无事我问道：“望仙山的村民是不是很不待见苏婉儿，特别是那个姓周的。”
黄鼠狼说道：“村里人很不错，可每个地方都有搅屎棍，那个姓周的和姓王的两人的亲弟弟被仙娘废了，他俩心怀不轨，我本来要替仙娘出头，可她不允许伤害村民。”
“为什么？”胖子扭过头问道。
“仙娘一脉传承已久，最早的时候仙娘被鬼怪所伤，村里人将她救下，所以定下了这条规矩，后代也一直遵守。”
我微微摇头，传承固然是好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东西不得不改变，苏婉儿因为传承不被理解就算了，还要遭受村里人的算计，再这样下去仙娘一脉绝对会灭亡。
“如果不遵守传承会发生什么？”
经过刚才的事姜鸣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每个传承有每个传承的规矩，有些是刻在骨子里的。
黄鼠狼看了姜鸣一眼，蠕动着嘴巴却没发出声，两只前爪如同作揖般站在胖子肩膀。
“仙娘不让说。”
我们三也没接着问，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好，回头看向身后的望仙山，觉得并没有传说中的仙气，反而增添了一丝悲凉。
到了山下坐上车，黄鼠狼站在石头上挥了挥前爪，“三位一路走好。”
因为是夜晚，胖子开得很慢，汽车灯在这黑夜里格外耀眼，仅靠这一丝光亮也无法点清望仙山的黑暗。
苏婉儿站在望仙山的石头上，脚下是那两位农户的尸体，她的双眼泛起泪光，两行血红色的泪水从眼角溢出，看着汽车朝山下驶去。
她也希望有个朋友，仙娘一脉是孤独的，也是不被人理解，她为了传承放弃了一切，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让她无法在坚持下去。
之前她问过李十六如果是你你会选择离开还是留下，其实那时苏婉儿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她不想愧对祖宗，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原本以为自己守护的是村民，却不想是恶魔。
那两人的所作所为，是压死苏婉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仙娘一脉不能杀人，苏婉儿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身旁的猞猁发出一丝哀嚎，它能感受到苏婉儿的痛苦。
“苏婉儿愧对列祖列宗，今日毁了传承，愿以死谢罪！”
苏婉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一跪好像耗尽了她的力气，颤颤巍巍站起身走到山崖边，山下无尽的黑暗好像直通幽冥，那一丝亮光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望仙山断崖下是奔腾不息的长江，苏婉儿轻抚猞猁脑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今日一别，永不相见。”
说罢苏婉儿奋力一跃，朝着断崖下飞去，淡绿色的身影划过夜空，显得那么孤寂。
“吼！”
猞猁身受重伤，可见苏婉儿跃下山崖，它猛地从原地跃起，想抓住苏婉儿的身影，紧跟着跳了下去。
它从小被苏婉儿救下，在一起生活了五六年，感情不言而喻，为了苏婉儿它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但它不清楚为啥主人离自己而去。
可能就如那句话所说，人和狗最大的区别在于狗永远是狗，人有的时候不是人，喂狗三天，它记你一辈子，对人好三年，一天不好，就会变脸。
这一幕在苏婉儿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仙娘一脉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终究毁在人性上。
可能预感到了苏婉儿跟他们走会发生什么，我们三个都不说话，车上气氛有些闷，胖子砸了一下方向盘。
“特么的，不开了，今晚睡车上。”
在我们三看来，苏婉儿善解人意，极为善良，几乎是完美的存在，可这么一个人祖上世代积德，到头来却没落个好下场。
我们三蹲在路边，胖子取出一包烟递给我们一人一根，点着后使劲吸了一口，喉咙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一根烟抽完，三人都没说话。
姜鸣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个郑然咋办？”
“算他运气不好，回去后老子搞死他，”胖子心里很不舒服，急需发泄。
到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收拾了一番准备睡觉，白玄这时找上门来。
看到胖子和姜鸣，白玄微微点头，他知道我有俩朋友。
“十六，你认不认识柳如烟？”
柳如烟我之前碰到过一次，在去回龙观的路上，她还想勾引我来着，等记忆恢复了才知道。
“谈不上认识，只是知道她而已。”
我和柳如烟无冤无仇，可算上回龙观那次，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而且柳如烟的名声确实不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