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身后的砚月围着光秃秃的祭坛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铭文,或者法阵的痕迹。
只觉得这个祭坛所在的密室着实简陋,除了整块黑曜石打造的祭坛外,整间密室就像随意搭建封起的石室,完全比不上祭司神殿高大恢宏的大理石殿堂。
祭坛是古悉兰人赞扬悉兰神,为悉兰神祭祀的高坛,对古悉兰人来说,就是高于一切仅低于悉兰神的存在,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难道那位来到这个世界的古悉兰人对祭司神殿,对古悉兰信仰的神都没有一点敬畏感吗?敢这么怠慢安置祭坛的地方。
砚月内心一时有些复杂,她虽然对古悉兰信仰的认同度没有万年前的古悉兰人那般绝对纯粹。
但她好歹也是古悉兰皇族,是大祭司一手教养长大的,还是有些无法容忍这里的人对祭坛这般随意无礼的安置。
祭坛一侧有几节台阶蜿蜒而上,砚月面色平静,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去,不疾不徐。
在她走到祭坛中央时,身上的星月之力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外溢出,点点星芒在她脚下汇聚,瞬息间就形成了一道幽蓝色法阵。
“轰——”
祭坛中央陡然下陷,整面石块轰然碎裂,数块碎石轰隆隆滚了下去,随后祭坛中央出现了一条隧道。
这接连发生的事,几乎不到百分之一秒,砚月来不及反应,本能地使用第七感化出一道白金色护盾笼罩住自己,顺着隧道掉落下去。
隧道下面,漆黑一片,不见丝毫光亮。
……
“嘀嗒……嘀嗒……”
水滴顺着屋檐汇聚滑下,落在地面上,发出清浅的嘀嗒声,始终未曾断绝。
砚月醒来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睡在一间很大的房间内。
窗外的天空格外的蓝,晴空万里无云,空气中氤氲一丝潮湿的春意,似是刚经历一场暴雨的清洗。
“我怎么变小了?”
砚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疑问。
但是下一刻,砚月蓦地愣住了,眼中一片茫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疑问,自己不就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吗,怎么会变小?
砚月甩甩头,以为是自己和以前一样又睡蒙了,胡思乱想起来了。
“吱呀——”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温婉可亲的夫人,和砚月一般无二的金发星眸,隐晦地暗示着两人的关系。
“妈妈…抱抱。”
砚月一看见这位夫人,眼神清澈透亮,满眼都是孺慕亲昵之意,不自觉地叫着她,并伸出手要她抱抱。
那位夫人笑着抱起她,轻轻贴近她的脸,用鼻子碰了碰小砚月的鼻子,满含爱意说道:“妈妈的小宝贝,今天好乖哦,以后每天也都要这么乖呀!”
“嗯嗯,砚月会乖乖的,听妈妈的话。”小砚月搂住妈妈的脖颈,低下头亲昵地亲了妈妈一口,欣喜地应和着妈妈的话。
那位夫人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小砚月,“宝贝真乖!”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小男孩的叫嚷声:“妈妈妈妈,妹妹醒了吗?”
玄月哥哥。
听到这声音,砚月脑海里随之想起这个人的身份——玄月,自己的孪生哥哥。
“哥哥来叫妹妹起床啦,砚月开不开心?”夫人温柔抱着小砚月,轻哄着说道。
怀中的小砚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清亮的眸子里满含愉悦:“当然开心啦,最喜欢玄月哥哥了。”
“奥,最喜欢哥哥,那妈妈呢?”
“嗯……也最喜欢妈妈……不,最爱妈妈了,砚月最爱妈妈了。”
“砚月这么小,就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了。”
“因为砚月是最聪明的小孩。”
“我们家砚月最棒了!”
……
那位夫人抱着小砚月来到了花园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这里等待着。
砚月看到他们,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大的是她的父亲,小的是她的玄月哥哥。
父亲和哥哥长得很像,就像她和妈妈长得很像是一样的道理。
“爸爸早安,哥哥早安。”小砚月很有礼貌地笑着挥挥手打招呼,像是精致剔透的水晶娃娃一般惹人喜爱。
“宝贝真乖,爸爸抱。”父亲伸出手将小砚月抱了过去。
一旁的小玄月眼巴巴看着大人怀中的妹妹,有些急了,扯着父亲的衣摆:“爸爸,把妹妹放下来吧,我想要和妹妹一起,我可以照顾好妹妹的。”
但是父亲收起笑容,故作严肃低头对着小玄月说道:“妹妹身体不好,等你再长大些,才可以照顾妹妹,这不是我们已经约定好的吗?”
“好吧。”小玄月失落松开手,低下头回道。
小砚月看着垂着脑袋兀自失落的哥哥,莫名地觉得这不是她的玄月哥哥,可是,怎么可能不是呢?
所有的记忆都告诉小砚月,这个小男孩就是她的玄月哥哥。
小砚月想不明白,视线虚虚地落在小玄月身上,瞳孔涣散,明显的神游天外。
小玄月察觉到妹妹的视线,抬头一看,就看见了妹妹那精致白嫩的小脸上尽是茫然,好似遇见了天大的难题。
“妹妹,妹妹……”小玄月抬手在砚月眼前挥着,轻声叫着她。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位夫人和父亲的面庞,在这时变得一片空白,之前看到的细致的眉眼五官全都消失了,他们的整张脸就是一张有着脸的轮廓的面皮。
“轰隆——”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道刺眼的白光齐齐袭来,顷刻间瓦解了花园里一家四口温馨的场景,正苦苦思索神游天外的小砚月瞬间失去了意识。
“呼呼……”
砚月陡然惊醒,猛地坐起,胸腔快速起伏,呼吸急促,控制不住地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一缕清风徐徐吹进房间,惊疑未定的砚月调整呼吸平复剧烈的心跳。
发生了什么?
砚月本能地思索着,想要找到答案,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一片空白,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抬手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砚月起身却发现自己似乎变了个样子。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