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看着砚月迅速眨眨眼,掩去了眼角边的水意,平静道:“知道了一些问题的答案,也知道了该怎么得到陨刃。”
微顿一下,继续道:“现在已经有了完备的计划,我知道该怎么达成一个完美的未来。”
其中蕴含意味不言而喻,心照不宣的玄月并没有再多问,只觉得如鲠在喉,心中烦闷。
“该回去了,不然沧月怕是又会生气了。”砚月轻笑着说道,神色如常。
随后,划开一道空间漩涡,准备回去了。
只是在她经过玄月身侧时,他一把按住了砚月的肩,纤细柔弱却不得不担起重担的肩膀。
玄月强压着怒意,放缓语调:“你不好奇,我和大祭司谈了什么吗?”
“玄月,你也忘了我的第七感了。”砚月淡笑置之,轻声反问,“莫不是在你和沧月眼中,我就是一个柔弱需要保护的小女孩吗?”
“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吗?”
玄月的怒意几乎要烧尽他全部的理智,一字一句冷声质问,“那群人将自身的妄想贪欲强加在你身上,逼着你去死,你一点都不恨吗?一点都不想报复回去吗?”
砚月漠然一笑,平静表示:“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玄月,我和你不一样。”
他们不一样,玄月自出生就注定是古悉兰下一任皇帝陛下,在皇城中享受着一位皇子殿下该有的尊荣,若不是他阴差阳错选择成为兵器,他们兄妹再不会有重逢之日。
而砚月生来便被定义为不详,若不是那位预言师以生命为代价定下了她救世主的身份,若不是她的母亲以生命换来的祝福庇佑着她,她早就被处死了,玄月可能都没机会知道他有一个亲妹妹。
她身上,不止是背负着那些人的妄念贪欲,还寄托着悉兰人最后的纯粹的祈祷,他们希望地球不会毁灭,人类历史依旧永远延续下去。
她没有别的选择。
玄月眼眸沉沉,良久开口:“我陪你一起去异世界找碎片。”
“哦,”砚月诧异回头看着玄月,“怎么突然做出了这个决定?”
“时间已经不多了,”玄月一副勉勉强强帮你一把的冰冷神色,言语近乎毫不留情的冷嘲,“预言之术可以帮你缩短寻找碎片的时间。不然,偌大的异世界,你准备找到天荒地老吗?”
砚月笑笑,并不准备拒绝玄月的提议:“堕天使那边,早些安排好,前往异世界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随即,砚月推开了玄月隐隐用力,握在她肩上的手,走进了空间漩涡。
身后的玄月,强压着的怒意再也无法压制,强横的力量激荡开来,无形中卷起了惊风怒旋,锐利的声响在空旷的祭坛中唰唰回响,那一道空间漩涡,屹然不动。
不知多了多久,玄月终于恢复了冷静,眼神依旧暗沉不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直接走进了空间漩涡。
只是,这道空间漩涡通向的地方,是孤岛中的失乐园。
玄月:“……”
砚月回到祭坛中央,那道封印术法下的空间漩涡已经消失了,只余下磅礴的星月之力缓缓流转。
万年的时间,星芒一点点融入她的身体,增强的她的体质,缓解全知全能带来的反噬。
未来的她,只要放弃这具脆弱的身体,融合悉兰皇留给她的真神之力,炼化这里的星月之力,就有足够的力量重塑世界,修复世界屏障,归还一份太平。
那么,现在要做的,是阻止缪尔五世融合八种元素,以及在七个异世界中,找到七枚碎片,前往宇宙深处,拿到陨刃,斩断万年前古悉兰人与这片世界之间的命运相关的那根线。
砚月将真神之力封在了星月之力中,并施加了障眼法,在她的力量加持下,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变化。
做完这一切,砚月静静看着这跨越万年,极为熟悉的祭坛,纷乱沉迷的心绪压在心口,好似什么都有,也好似什么也没有,她像是融入了这空旷寂寥的大殿,无声无息。
像是终于化解了压在心口的心绪,砚月敛去所有异样,走出了祭坛,并彻底封上了祭坛的入口,时间愈发紧迫,最好不会有一丝差错。
“砚月,你和玄月去做什么了?”刚回到书房,砚月就听到了沧月的冷声究底询问。
砚月:“……”
失策了,该让玄月回来应付沧月的!
砚月微微懊恼扶额:“处理那把钥匙隐藏的秘辛,你想知道?”
沧月不在意她的反问,回应道:“若你觉得该告诉孤,孤自会知晓,若你想隐瞒,孤不知道也没什么问题。”
沧月突然倾身过来,盯着砚月的眼睛,冷声道:“若你欺骗孤,孤定不会手下留情。”
砚月静静看着沧月,平淡道:“玄月已经离开了,你若是想恢复万年前的记忆,我可以帮你。”
沧月的视线陡然凌厉,若隐若现的寒气在这间书房内流动:“不必了,孤会想起来的。”
砚月了然,轻点一下手里的时空坐标:“我需要去这七个异世界寻找陨刃的线索,要麻烦你帮忙了。”
沧月一拧眉,看向了那些时空坐标:“我告诫过你,世界间的屏障越发薄弱了,频繁穿梭异世界,会诱发时空混乱,严重着还会引发宇宙能量暴动,你穿梭七个异世界,能够保证不会危及世界屏障吗?”
“我有分寸,这点你不用担心。”砚月轻声平静回应。
沧月了然看着砚月:“你的第七感很强,但用来维持屏障稳固,一定会受到极强的反噬,你不怕吗?”
“死亡我尚且不怕,又怎会怕这反噬,还有,不要忘了我还有第八感,可以直接调动宇宙能量,虽力量微渺,但也不是没有用处。”
在砚月这里,一切难题都会有解决之法。
沧月思量着这些时空坐标,随后点了点一个坐标,提醒道:“这一个,是十月所在的异世界。”
“这样来看,你还是要去顺带找回十月。”沧月抱胸好笑地打量着砚月,“之前是谁说着不必出手的?”
“……”
砚月再度揉了揉额角,平静下心绪:“先回VV基地一趟,安排一些事情。”
“可以是可以,但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离开祭司殿。”听到这话,砚月诧异地看向了沧月。
“怎么了?”
“大长老之前来找过你,但那时见你不在,就离开了,晚点,他估计还会来找你。”
沧月有些幸灾乐祸,拒她的了解,大长老的事情,向来繁琐无趣,不知道砚月有没有习惯忍受这样的大长老。
砚月收拢了一下手边的资料,平静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好,再前往克罗地亚庄园。”
“奥,对了,玄月会和我们一起行动,前往异世界寻找陨刃的线索。”
沧月神色微变,冷冽的杀气浅浅溢出:“理由,不然我不同意。”
砚月理所当然搬出了玄月那套说辞:“在诺大的异世界寻找一枚碎片无异于大海捞针,玄月的预言之术可以缩短寻找的时间,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沧月被说服了,时间紧迫,距离预言中的毁灭之日已不足一年,盲目地浪费时间是最愚蠢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