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乌羽白的猜测,楚青逍忙摇头表示不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凭借你我的才智和能力,怎么可能同时栽在一个坑中?再说了,昨晚绑我的人,确实是女子。我中途醒了过来,隐约看见了她的身形和容貌。结果,她一个巴掌又打了过来,险些把小爷的牙齿掴飞了。”
乌羽白总结道:“所以,你装昏。”
楚青遥痛苦地回忆道:“不装昏,还能怎样?你不知道,那女子实在凶悍异常。小爷……哎……小爷自认为装得很像,结果她竟然往我这儿塞了一枚铜板。”用手指了指胸口,“说我表现不错,说她还算满意,就把铜钱赏爷了。”用手捶长椅,显然恨得不行。
乌羽白用书压了压楚青逍的手,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楚青逍问:“为什么君子不能动手?”
乌羽白翻开书,回道:“因为……你打不过她。”
楚青逍又问:“为什么可以动口?”
乌羽白眯眼一笑,回道:“你可以咬她。”
楚青逍舔了舔牙齿,觉得这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好主意。如果下次还能见面,他一准儿狠狠咬她!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未必能咬过她:“咬不过怎么办?”
乌羽白看着书,眼也不抬地回道:“多养几条狗,取名为君子。”
楚青逍微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却因扯痛伤口戛然而止。他涨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夸赞道:“妙啊!极妙!回去后,小爷就养几条凶悍的大狗,咬死那个悍妇!呵……”笑着笑着,他就不笑了。为何,他觉得乌羽白在骂他是狗?仔细看向乌羽白,依旧是好性子的模样。好吧,如果狗是君子,他就当小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还不信了,自己斗不过那个悍妇!
楚青逍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突然问道:“对了,羽白,你昨晚到底要问我什么?还有,你怎么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乌羽白放下书,微微皱眉,回道:“我想寻一本医书,所以四处转转,知你在此处流连,便寻你喝酒解闷。”
楚青逍问:“什么医书?”
乌羽白微微一笑,说:“你知。”
楚青逍略一思忖,瞪大眼睛问:“不会也是《栖草行医录》吧?”
乌羽白说:“若你寻到,给我看一眼。我答应一个朋友,有生之年,定要为其解掉身上的毒。”
楚青逍问:“你哪个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
乌羽白不想多说,又看起书。
楚青逍嘟囔:“书书书,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书,书咋就那么好看?!”
乌羽白眼也不抬地回道:“人有惑,需解。唯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透着人生百态和处事学问。”
楚青逍问:“你有疑问,怎么不去问先生?”
乌羽白反问:“先生不也让我翻书?”
楚青逍感慨道:“那是因为你的学识太高,问得问题太出挑,先生回答不了好吧?!”
乌羽白不在理睬楚青逍,继续看书。
楚青逍闲着无聊又开始回忆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他一惊,立刻扬声问道:“羽白,你说,那个悍妇还会出现吗?”若她不出现,怎么报复回去?!
乌羽白烦楚青逍打扰自己看书,干脆将书放下,掀开小窗帘,向外望去,眼神幽幽,低声道:“如此缘分,怎会不见?”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只有千丝万缕的缘分。谁说孽缘,就不是缘分?他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就在这时,两辆马车从乌羽白的马车旁飞快驶过。
第一辆马车坐着的是公公,第二辆马车上坐着的是阿舟。此刻,阿舟正挑开小窗帘,探头探脑地向外看着。
她的视线和乌羽白撞上,然后随着马车迅速分开。
乌羽白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差异,却并没有怀疑。只因,妖舟女扮男装接触乌羽白时,是在黑漆漆的房间。
楚青逍也看见了阿舟,眨了眨眼睛,问:“刚才那个丫头……我怎么瞧着有点儿眼熟呢?”
楚青逍对妖舟有点儿印象,是因为妖舟給楚青逍包扎伤口时,屋里点了油灯,而他又清醒过来一次,看见了她的脸。被打了一个巴掌后,他装昏,但心里明白,妖舟是在刻意羞辱他,并没有要他性命的打算。只不过,他不想乌羽白和绿野见到他这么凄惨的样子,所以才选择了隐忍,想自己挣脱束缚后,再报仇雪恨。
因心里记恨妖舟,所以妖舟的那一张脸,就会反复出现在他的心里,不停勾画描绘,想忘记都难。尽管妖舟画了个简单的妆,但脸型和基本样子,还是能看出三分意思的。
而今楚青逍恨妖舟,连一分相似的人,都不愿意放过,更何况看起来有三分相似的阿舟?!所以,必须追!
当然,楚青逍不知道,若妖舟不化妆,阿舟就和她一模一样了。
楚青逍拔高声音,喊道,“绿野,追上去,爷要看清楚!”
绿野负责赶车,立刻扬起鞭子,狠抽一下马屁股:“驾!”
马儿吃痛,瞬间蹿了出去。
楚青逍被闪了一下,跌坐到地上,痛得直嚎:“嗷嗷嗷……”
乌羽白也不比楚青逍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他惯于忍耐,不会将苦痛表露于人外。他默默收拢双腿,保护好自己,问:“看到谁了?如此激动。”
楚青逍咬牙切齿地回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如此缘分,怎会不见。小爷瞧了一眼,只是觉得有些像。不行,必须追上去看看!”
楚青逍这人,小事儿上不行,大事儿上却从没含糊过。乌羽白对他有几分了解,自然也有几分认可。于是,默许了他狂追上去的冲动行为。
许是因为昨晚的差事没办好,绿野想要表现一下自己还是一个有用的奴才,整个人牟足了劲儿,像一头不管不顾的野驴,横冲直撞地冲了上去,发誓要追上前面两辆马车。
前面两辆马车见有人狂追上来,唯恐有人要对公公不利,于是也甩开长鞭,向前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