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公主的咄咄逼人,妖舟一脸无辜地回道:“看书,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公主大字不识、连话本都看不明白,就是好的?若三公主真这么想,又何必去行山书院求学?若三公主觉得与男子对饮两杯,就是私会,就是坏了名声,双全节当晚,我可看见三公主和一男子同行呢……咳……”后面的话,妖舟没说,但比说了还令人浮想联翩。
因翟君笙在,三公主并不想牵扯出双全节当晚发生的事儿,但涉及到庄公公,她还是开口解释道:“那是庄公公……”
妖舟:“哦……”
一声哦,真是坏透了。在场的谁不知道,鹦鹉学舌都喊庄公公的故事?
季燃神助攻来了句:“哪个庄公公?是不是皇后娘娘寿宴当晚,鹦鹉高喊的那位?”
皇上的脸色阴沉下来。三公主真是恨死妖舟专往痛点上踩。十三公主不明所以,还叽叽喳喳地说道:“什么鹦鹉?什么鹦鹉会喊庄公公?拿来给我听听。”
皇后压了压场子,说:“不过一个奴才随行罢了,休要小题大做。”
这时,季燃有意无意地踩了翟君笙一下。
翟君笙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抬头看向皇上,眼圈里竟然饱含泪水。嗯,没错,季燃踩得时候下了死脚,毫无留情。那肉啊,都快被他碾碎了!
可这一切看在皇上眼中,就成了翟君笙的委屈。皇上认为,翟君笙已经知晓部分真相,其中包括三公主被人欺辱这件事,也包括三公主对庄公公略有不同的感情。这就……比较棘手了。
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但是不能不顾及臣心呐。更何况,尚书令是他的肱股之臣,不能让君臣隔了心。
皇上略一沉吟,对翟君笙说:“翟君笙……”
翟君笙应道:“草民在。”
皇上又沉吟片刻,才说道:“朕的两个女儿,都是人家富贵花,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翟君笙立刻回道:“草民的错,都是草民的错。”天晓得,他为什么答应季燃,只要皇上和他说话,就让他自认有错。
皇上见翟君笙这样,也不忍心怪罪。毕竟,十三长得娇俏可人,寻常男子见了,又怎会不喜?最重要的是,翟君笙是不知者不罪。
其实,妖舟抓得就是皇上的这种心理。在绝大多数男人心里,认为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哪怕是驸马爷,后院里也有小妾侍奉。否则,世人会说公子无德。只要翟君笙和十三公主打死不承认是刻意为之,这事儿就有得逆盘。
皇上眸光沉沉,却没有了刚开始的气恼之色,仔细打量了翟君笙两眼,询问:“当了驸马,就不能再干涉朝政,你可心甘情愿?”
翟君笙回道:“草民本就是个不上进的人,平日里闲散惯了,就爱看些话本。寻思着,若以后能写些出来,也是好的。”攥紧拳头,一狠心,继续道,“偶遇十三公主,倒也谈得来。”
一句话,表面了翟君笙的立场和意思。
皇后顿觉打脸。她是没想到啊,翟君笙竟敢当着她的面,弃了三公主,选择了十三公主!
三公主也没想到,自己尚未大婚,就被人嫌弃了?!
简直岂有此理!
太子也觉得脸面全无,当即冲上去,一脚踹在了翟君笙的肩膀上,骂道:“你这个狗奴才,好大的狗胆!竟敢挑选公主?!”
翟君笙生生忍着,不能还手,也不敢还手。
太子还要继续踢打翟君笙,十三公主却不干了,直接冲上去,护住了翟君笙,却被太子踹了一脚,痛得发出惨叫:“啊!”
翟君笙立刻将十三公主抱入怀中,对太子说:“太子脚下留情!”
妖舟冷眼旁观,没有动,对翟君笙的保留意见加了两分。
太子指着翟君笙说:“与你订下婚约的,是三妹妹,你却与十三勾搭在一起,成何体统?!”
妖舟这时才开口道:“太子这话说得欠妥。同样是妹妹,十三又不是刻意接触翟君笙,一切不过缘分二字罢了。翟君笙喜欢写话本,十三喜欢听话本,这是天赐良缘。三公主文韬武略不输男儿,又岂会喜欢一个胸无大志的男人?要我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太子冷笑一声,说:“父皇金口玉牙,母后懿旨已下,岂容随意更改?”
妖舟回道:“何须更改?添一个字即可。三变十三,怨偶变佳话,何乐而不为?”
“三”变成“十三”。
众人都是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大问题就被如此轻易地解决了?!
皇上原本还在犹豫,但听妖舟说得这般轻巧,也有些动心。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三公主和十三公主都是他的孩子。与其让三公主和翟君笙成为怨偶,不如让十三和翟君笙成为佳话。
皇后见皇上意动,立刻表态说:“不可能!妍儿与翟君笙是天作之合,怎能让人随意破坏?!”现在争得不是翟君笙这个人,而是不去和亲这件事儿。唯有嫁给翟君笙,才会留在帝京。皇后可舍不得三公主嫁去蛮夷之地。
妖舟说:“皇后娘娘为了三公主考量,是慈母心肠。然,阿舟却认为,嫁给有情人,比嫁给相看两厌来得舒坦。毕竟,事关一辈子的幸福,皇后娘娘不如好生考量一番。有情人若不能终成眷属,那还要天若有情作甚?!”
妖舟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皇上和皇后的心弦。曾几何时,他们也各自期盼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却被上天捉弄,只能措施良缘,成了富贵极顶之人,却也再难谈论一个情字。
只不过,皇后心如磐石,仍旧要把三公主留在帝京。她说:“夫妻之道,在于相敬如宾,所谓情爱,不过尔尔。”
妖舟看向三公主,笑道:“好吧,那就看三公主如何强扭瓜了。”
这话说得没有攻击性,却辱人至深。三公主自诩不凡,却沦落到强扭瓜的地步?
若论谁是添堵小能手,妖舟定要抱拳笑纳。
季燃看向妖舟,满眼都是嘚瑟和骄傲,就差嚷嚷着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子是多么不同凡响。当然,助攻也不能落下。季燃冲着翟君笙使了个眼神,暧昧补充道:“我这儿有药,若三公主新婚之夜需要,尽管找我。”
奇耻大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