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岳没能再醒来。
他能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见妖舟最后一面。妖舟安好,他也就安心了。
等到楚青逍带着大夫赶来,乌羽白拉着季燃进屋,看见的便是妖舟攥着楚秋岳的手,一动不动,宛如雕塑。唯有眼泪,是流动的清泉,一滴滴落在楚秋岳的手上。
她多想求他,留下来,陪陪自己。
这份还不曾温暖彼此的亲情,就这么被小人算计了去。
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不圆满,让月亮的存在更有道理。似乎唯有那样,月亮的阴晴圆缺,才配得上心情,才可以写下诗句。
楚青逍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却无法接受这一天。他跪在床边,一遍遍喊着:“爹!爹!你说话,和我说说话!”
从今后,再也没有一个胖子,身在楚门,却想当个厨师;从今后,再也没有一位父亲,宁愿自己背负所有,却要让儿子做一个任性的人,随意去飞。
人生匆匆,来去匆匆,相识匆匆,离别亦匆匆……
妖舟缓缓站起身,红着眼睛挂着泪,一步步向外走去。
乌羽白攥住她的手腕,说:“我去。”
妖舟摇了摇头,缓慢而鉴定。她姓楚,有些事,必须这个姓去做!
乌羽白说:“我陪你。”
妖舟不语,向外走去。
楚青逍扭头看着二人离去,心中明白,他们要做什么去。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明明痛不欲生,心中混沌一片,却又清晰得很。他自己变得清晰,别人的心思也变得清晰。
季燃发现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于是转身离开,坐上马车,尾随着妖舟而去。他猜,她是去复仇了。
乌羽白实在太了解妖舟了。他知道,一旦妖舟身体能下地了,得知楚秋岳被重伤,定会寻那叛徒复仇。于是,他连续两日两夜不眠不休,终是追查到那叛徒的所在。
乌羽白说:“他想出城,但城门口我已经派人严防死守,他想出去,难如登天。经排查,他就隐藏在距出城口五里地的一个村子里。”
妖舟将手探到后背,抽出死神镰刀,十分认真地将其打开,用帕子轻轻擦拭着。
乌羽白说:“交给我,可好?”
妖舟缓缓摇了摇头,再次拒绝了乌羽白的好意。
乌羽白心疼地吼道:“你的身体尚未恢复!若伤口崩开,让我如何是好?!你为他伤心难过,难道不知道我心疼你入骨?!”
妖舟的睫毛轻轻抖动一下,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说:“你心疼我,是你的事。我若不亲手报仇,谁又来抚平我心中的痛?!若不是因为我,大哥何至于……”后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马车一路颠簸,乌羽白将妖舟抱入怀中,心疼她的颠簸之苦,却也丝毫不能减缓对自我的厌恶和痛恨。
太多的负面情绪,让他难以承受。
终于,马车到了村头。
妖舟步伐稳健的下了马车,脱掉披风,放在了马车上。然后穿着单薄的衣衫,随着乌羽白,向前而去。
乌羽白留了四名暗卫在此监视着楚门叛徒,妖舟没太注意,这四个人并非寻常护卫,不但生得高大威猛,且五官深邃,看起来不太像临国人。
妖舟一路向前,眼神坚毅中透着冷漠。
巧的是,跃门门主心中不安,正准备趁着快天黑的时候,换个地方躲藏。他刚一露面,就看见了来势汹汹的妖舟。
跃门门主见过楚妖金,却没见过叶泛舟。此番第一次见到,也是心头一凛,顿感不妙,撒腿就要跑。跟着他的四名徒弟,也是油滑之人,见他逃,也随之脚底抹油,不肯应战。
乌羽白怕妖舟的伤口挣开,给暗卫们使了个眼神。
四名暗卫立刻拔出长刀,冲上前去。手起刀落,直接砍了四名徒弟的脑袋。血液喷涌而出,身子又前向跑了两步,才停下来,摔倒在地。
那份狠辣,成功吓到了跃门门主。
他知道难以善了,于是在四名暗卫围上他的时候,他立刻跪在了地上,对着妖舟和乌羽白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啊!饶命啊!小人知道一个秘密,换姑奶奶留小人一条性命……”突然出手,将毒药甩向妖舟。
妖舟非但不躲避,而且还在十分自然地穿过毒粉,来到了跃门门主的面前,弯刀一转,直接割掉他的一只胳膊。
跃门门主的惨叫声,尖锐得如同杀猪。
他吼道:“你中毒了!中毒了!放了我,我给你解药。”
妖舟轻蔑地一笑,缓缓弯下腰,说:“你觉得,我怕毒吗?”手起刀落,又卸掉了他的另一只胳膊。
跃门门主倒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身体因疼痛而抽搐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妖舟踩住跃门门主的膝盖,说:“留着腿吧,你需在楚门门主的坟前长跪不起。不过,脚就没必要留着了。毕竟,我也怕你逃跑啊。”死神镰刀划过,跃门门主的一只脚被齐齐斩断。
跃门门主这才反应过味来,尖叫道:“你是楚家人!你是楚家……”
妖舟用提镰刀,横扫跃门门主的嘴巴,成功为他开了个大嘴,并割了下他的舌头。
妖舟眼神狠辣,举止轻佻,她用死神镰刀的刀尖,钩起跃门门主的下巴,幽幽道:“我不喜欢聒噪的男人。”
尾随而来的季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妖舟收回镰刀,说:“去吧,给我大哥跪着去。”镰刀在空中划过一个模糊的弧度,待收回后,跃门门主的另一只脚也离开了身体。
跃门门主被撞进麻袋,拖回到楚门。
楚门众人看见被残虐成这个模样的叛徒,心中既觉得解恨,也感觉到不寒而栗。
妖舟说,“抬只大缸来。”
虽然楚门众人,只知道眼前人是祥芸县主,却不知道她有关楚门的身份,但绝对不妨碍楚门中听命行事。
很快,大缸被抬了过来。
妖舟吩咐人,将血淋淋的麻袋扔到大缸里去,让叛徒可以露出那颗头,被迫跪在楚秋岳的灵堂前面。
妖舟用染血的手指,点了三根香,低声说:“大哥,叛徒带来了,让他给你久跪认错。”
楚青逍看着叛徒,眼神仿佛淬了毒。他说:“做成毒翁尸吧,让他长长久久跪下去。”
听到这话,叛徒竟开始挣扎起来,身体还晃动着,仿佛即将经历比砍断四肢更恐怖的事情。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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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死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