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道,“去,当然要去,后花园的高岭土是卖桃子的农户带来的,我们只要找到那些农户,不就找到了高岭土的所在吗?”
“大人说得极是,那些农户来自山墨脱山脚。那地方属下认得,我们前行十里,往西北方向有一条土路,再前行50多里就到了。”
两匹马四蹄翻飞,向着墨脱山脚狂奔而去,身后扬起一道尘土。
过了午时,他们来到一处山坡,除了稀稀落落几棵山枣树,尽是怪石嶙峋,又无道路可行,只好牵马步行。
“聂捕头,此处是何地?”
“大人,此处叫奇石岭,皆因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而起,经常有人从此处滚落山谷摔死的。”
聂风滔滔讲述之际,走在前面的郝建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北面不远处有一棵倒伏的山枣树,树身漆黑,貌似被火焚烧过。
什么人会在这么荒凉的山坡焚烧毫不起眼的山枣树,郝建疑惑顿生,牵马走到近处。
发现这棵山枣树不像是被人焚烧的,郝建心中暗喜,难道这就是师父说过的雷击木?
郝建按照师父提过的辨别之法,重新仔细打量这棵被焚烧过的山枣树。
被雷击打过的树木通常会着起大火,但是和普通的火不一样,被雷击过的木头会从里向外着火,烧痕是由里向外,普通火烧痕是从外向内,这棵山枣树的烧痕正是由里向外。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观察树皮,面前的山枣树皮一小块一小块地裂开,咧开得很均匀,就好像皮被剥掉了一样。郝建已经非常确定,这棵山枣树是不久之前刚刚遭受雷击的。
雷击木对于道门中人来说是制作法器的上品,尤其是雷击枣木,更是至阳之物,受到雷击之后其中残留有雷霆之威,用以克制阴物再好不过。鬼魂深惧之,是最有力度的避邪法物。
聂风来到近前,见郝建面露欣喜之色,心中纳闷,被烧成黑炭似的山枣树有什么稀罕之处?
“大人,看你的神色好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郝建笑道,“聂捕头,你可知什么是渡劫天雷?”
“渡劫天雷?属下不知。”
“要说渡劫天雷,就要先从异类修行说起,异类七窍不全,修行是为天道所不容的,故此异类修行需要经历多次劫难,每百年一小劫,每千年一大劫,每逢劫难都会引发渡劫天雷,若是有造化,躲过了天雷,道行便更加高深。若是修行不济,没有躲过天雷,便会被天雷打得灰飞烟灭。”
聂风道,“异类是不是传说中的狐狸、蟒蛇,妖怪之类的?那被天雷劈死的人是不是渡劫失败了?”
“你说的异类大抵差不多。”郝建琢磨了一下,“除非是异类变成的人,亦或是修行登峰造极的练气之人,周身紫气修为时方才会引发天雷。至于那些普通人被天雷劈死的,大抵是做了恶事,遭了天谴。”
聂风讶异道,“大人,这世间真的有妖怪吗?”
“浩瀚星河,我们人类又窥得几许天机?面前这棵山枣树就是被天雷雷击的。”
“你是说······这棵枣树成精了?招来了渡劫天雷?”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郝建故意卖起了关子。
聂风摇摇头,听得不甚明了,按照郝建的吩咐,开始挥剑砍伐那棵被雷击的山枣树。
郝建担忧这里是不是有像望幽谷中,修炼的那头虎妖似的妖兽在此修行,引来了天雷?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座山峰并不藏风聚气,草木也不旺盛,亦没有清洁水源,并不适合异类蛰伏修行。
看来自己想多了,可能是突兀的山枣树遭来了天雷。
他们下了奇石岭,又骑行了约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墨脱山脚下的一个村庄。
聂风叩开了一户人家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聂风,面露喜色。
“你,你不是星河县的聂捕头吗?怎么会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
汉子语毕,瞅见了渐渐靠近的郝建,他赶紧迎了过去,双膝跪地。“草民参见大人!”
郝建扶起汉子,“这又不是在公堂之上,不必行此大礼。快去给我们端两碗水来,渴死了。”
“好,好……”汉子一溜烟跑进屋里。
“咚咚!”
郝建和聂风每人两碗水下肚,聂风去给两匹马饮水。
汉子就是卖桃子的单身汉阿飞,他欢喜地问道,“大人,你怎么会来到此地?”
“阿飞,你可知这附近哪有高岭土?”
阿飞面露惧色,“大人,草民不知。”
“那你可识得苏河家?”
“认得。”
此时,聂风已经饮完两匹马。
阿飞领着二人前去苏河家,苏河就是当初在星河县卖桃子的中年男子。
“苏大哥,苏大哥……”
“阿飞,你先回家去吧,不要告知别人我们来过。”
郝建出言打断不停叫嚷的阿飞。
苏河打开房门,见是郝建前来,又惊又喜,赶紧迎来。
郝建赶紧扶住他,“苏河,不必行礼。”
“大人,你怎么来了?”
“在县衙制作竹筒黄桃罐头时,出现在那里的白色粘土,是你们带去的吧?”
话音刚落,苏河扑通一声跪下了,“大人,草民知罪!”
“快快起来,我今天不是来问罪的,这么说,你家中也藏有高岭土?”
苏河顿了一下,起身走向内屋,抱了一个坛子走了出来。
“大人,草民家只有这些了。闹饥荒时拿来果腹,并没作为他用。”
“苏河,你不必惊慌,坐下说话。”
“你家的高岭土从何处而来?”
苏河虽说心中惊慌,但还是如实道来。“大人,绕过这墨脱山脚,向北走半天的路程有一个山坳,高领土就在那里?”
“你可愿意带我去那处山坳?”
苏河上面有一个哥哥名叫苏大,家中养有良马一匹。
苏河借来良马,前头引路,郝建和聂风紧随其后。
聂风很是不解,“大人,这高岭土除了你说的可烧制瓷器,制作宣纸,是否还有别的用途?大人为何这么在意这高岭土?”
“你可知阿飞和苏河听闻我要追查高岭土,为何都显得惊慌失措?”
“我记得大人说过,这高岭土历来为皇家所用,严令禁止民间采挖,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