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拌!”
他夜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想拿她制衡太后姑侄,又想搭上将军府,为他所用,
呵,这一招一石二鸟可真是高明。
那就让她看看,这年轻的帝王究竟有几斤几两?
入夜,凤梓烟沐浴完刚睡下,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进了朝露宫。
这么晚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参见陛下。”
夜晏挥手,“都下去吧!”
“是!”
青霞跟红缨退下,还随手关上了门。
【狗男人怎么又来了,无聊。】
夜晏,“……”
“爱妃,睡了吗?”
【我就不起来给你行礼,就装睡,你能奈我何?】
呵!
“听说,太后今天叫你过去了?长夜漫漫,朕本想跟爱妃聊聊天,打发时间,既然你睡了,那朕便不打扰你休息了。好眠!”
“嗯……”
凤梓烟伸了个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哑着嗓子道,“陛下这么晚了怎的还过来,更深露重的,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说着,便坐起了身,领口开的有点大,昨夜那些暧昧的痕迹直往夜晏眼睛里钻,躲都躲不掉。
他轻咳一声,亲手为凤梓烟拉上被子,随即在床边坐下,“盖好了,别冻着。”
【艾玛,这小声还挺苏,勾人的嘞!】
夜晏,“……”
“陛下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
【你要是敢提那和田玉镯,本宫便一脚将你踹飞,狗男人,哼!】
呃……
夜晏伸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掖到耳后,动作亲昵,自然,直接转移了话题,“无事,就是惦记你,过来看看。”
凤梓烟漾笑,“这样啊,那陛下真是有心了。”
【算你识相。】
夜晏摸了摸鼻子,手指↑还沾染着女人发丝间的味道,清新怡人,百闻不厌。
他这几年清心寡欲,跟她更是多年未见,究竟是怎么被这个女人吃的死死的?
难道只是觉得好奇?
“对了,自入宫以来,你还没有回家省亲,明日下朝之后,朕陪你回一趟将军府如何?”
【回凤家?姑奶奶又不是真正的凤梓烟,一旦被人识破烧烤了她怎么办?如果死了能回去还好说,如果回不去,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夜晏震惊。
不是,真正的,凤、梓、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每个字单独拿出来他都明白,怎么连在一起就不懂了?
回去?又是回哪?
他究竟睡了一个什么鬼?
“陛下,陛下?”
“嗯?”
“怎么心神不宁的,可是累了?”
夜晏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父皇的圣旨,九星连珠,凤梓烟的改变,包括他能窥得她的心声,这一切都预示着整个事件的不寻常,
所以,他不能以点概全,他要搞清楚事情真相。
“爱妃歇息吧,明日下了早朝朕来接你。”
【滚吧滚吧,麻溜的,老娘可没时间陪你耍,腰酸呢!】
凤梓烟娇滴滴道,“陛下,不留宿吗?”
夜晏:早晚被你弄成精神病。
“不了,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完,你好好休息。”
“恭送陛下。”
……
次日辰时末,夜晏的龙辇停在朝露宫外,引起后宫一片哗然。
凤梓烟身着紫色宫装,大气斐然,步履从容的上了龙辇,“给陛下请安。”
自昨夜后,夜晏再见到她,心里总归有点怪异,也不至于怕,还是好奇多一些。
“爱妃免礼。昨夜睡得可好?”
“还行。”
【当然好,没有你折磨本宫,本宫睡得不知有多香甜呢。】
夜晏揉了揉眉心,凤梓烟装模作样上前,“陛下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臣妾给你揉揉?”
夜晏看了一眼她干净的,修剪的明亮圆润的手指甲,松了一口气道,
“那就有劳爱妃了。”
“无碍,臣妾略懂岐黄之术,对穴位也颇有了解,可以帮陛下解乏。”
“爱妃如此能干,是朕之幸。”
“那你躺下,枕在我腿上。”
夜晏照做。
【这小皇帝,防范意识不行啊,她要是杀手,想要取他性命岂不是易容反掌?唉,十九岁,在我那个时代还是个孩子呢,哪个不是手心朝上问家里要钱,吃喝不管穿的,玩好了便万事大吉。
他呢,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唯一的兄弟还是秦老狗的儿子,母子俩里应外合,整日觊觎他的皇位。小小年纪就要撑起国之重任,内外皆防,实属不易。
罢了,她就当做好人好事,为自己积点阴德。】
夜晏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自十六岁登基以来,他每天听到最多的就是阳奉阴违,看到最多的就是贪得无厌,感受最多的就是世态炎凉。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皇帝也不容易,他还只是个孩子。”
从没有。
在他们眼中,他既享受了别人无法撼动的尊严,就该撑起玉川这片天,哪怕是凭他一己之力,也无可厚非。
谁让他姓夜?
所以他将自己伪装起来,穿上最坚硬的铠甲,戴上最丑恶的面具,任谁也刺不穿,看不破。
人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受世人敬仰,摩拜,但是那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门儿清,整个玉川,又有几人是真心实意对他好,全都是虚以委蛇罢了。
时间长了,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也忘了摘下面具,撕开伪装,因为他不敢,他怕……
可是今天,他居然在这个可以称之为“陌生人”的女子这里,得到了一丝安慰。
没有故弄玄虚,没有敷衍周旋,更没有虚情假意,有的只是一颗真心。
夜晏没发现,从这一刻起,他伤痕累累的心竟然有了起死回生之势。
他回神,居然发现凤梓烟并没有吹牛,她的手法真的很特别,按的很舒服。
近来朝事繁多,扰的他头疼,昨夜又得知她的事情,更是一夜未眠,经她简单的揉几下,居然神思清爽,浑身通透。
莫不是他会错了意,这人根本不是什么鬼怪,正如她自己所说,是神仙吧?
“陛下,到了。”
“嗯!”
夜晏刚要起身,便听凤梓烟道,“陛下等等。”
“嗯?”
她揉了揉额头,“臣妾也有些头痛,您稍等片刻。”
【糟糕,家里都有什么人来着,得让她仔细想想,一会儿别漏了怯才好。】
夜晏,“……”
【父亲凤南天,母亲三十岁香消玉损,大哥凤庆晖带着三哥凤离晖,正在大禹边关守境,二哥凤永晖,如今正在筹备跟户部尚书庶女的婚事,家中女眷只有大嫂明婉儿。】
【还好,还好都捋清了。】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有了,凤梓烟之前明明查到户部尚书李青中饱私囊,收受贿赂,凤家怎么还在筹备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