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书房内的顾卿整个人颓废散漫的躺在那贵妃榻上
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那烟红色的外袍松松垮垮的拢在身上,任由它肆意垂落至肩膀。
听到自家主子开口询问,离渊立刻回道
“苏大小姐已经坐着主子的马车离开了,并且派了暗卫在暗中保护,主子放心。”
顾卿听到这回答,浅浅应了一声。随即房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即日中午,苏姬把自己锁在了房内已经一夜没睡了。
只在那反复炮制着丹药,但不知道为什么,五次有三次是失败的。
这是苏姬接触中医古医学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倘若是以前的她,那么只要是在做学术研究或者炼药的时候。
外界就算是在地震都好,只要房子没塌,那都打扰不了她,更别说是自个儿的心情打扰自个儿了。
看着眼前这些炼废了的丹药,让苏姬越发烦躁。
于是干脆直接让青桃撤走了桌面上的所有材料,烦死了不做了。
这样做下去,也就纯粹是在浪费国家资源而已。
苏姬伸出自己两只手,用力拍了拍自个儿两边的脸颊
不行,自己要打起精神来。
今日还有正事要忙活呢!
正当自己这么想着的时候,房门外管家李叔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大小姐,门外有人找您,说是麟王府里的人,听着那语气似乎很是焦急。”
苏姬当即站了起来,快速的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后开口
“李叔,我出去一趟....”她怕李叔他们担心,还简洁的交代了番自己出去的缘由
顺带叮嘱他们切勿把今日之事刻意说出去,毕竟自己如今的名声不算好。
现在传出去祥瑞堂免费坐诊的是自己。那就是自砸招牌,这店也没开下去的必要了都...
李叔听完自家小姐的话后,也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连声应下,又细细叮嘱着让自家小姐注意安全,随后便送着她上了麟王府的马车。
到了麟王府后,苏姬在阿顺的带领下,提着裙摆快速的穿过了麟王府的长廊来到了五皇子的房内。
身后的青桃拎着自家小姐自制的药箱,为了跟上她的步伐,就差没小跑起来了。
走入房内,苏姬一眼便看见了床边的那一盆黑血,隐约还见到了有些许黑紫色的虫子在那血中蠕动着。
还好,床上那位五皇子此时还是清醒着的,只是那五脏六腑如今是绞着疼。
看到苏姬的到来,苍白且冒着冷汗的脸上竟还礼貌的扯出一丝笑容
低声开口道:“苏大小姐来了。”
苏姬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也顾不得行礼什么的了,直接抓起他的手腕就把起了脉。
过了半晌,她的眉头才渐渐松散了开来,松了一口气
“你倒是能忍的,竟是生生扛过来了,这毒,换做寻常人早就疼的昏死过去,躺平等着我去阎王殿抢人了。”
听到这话,裴麟倒是还笑了一声
“我便当苏大小姐是在夸我了。”
“你没猜错,我就是在夸你。”
苏姬从见他第一次开始便知晓他是身份,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未曾用过敬语。
裴麟对于这点倒也丝毫不介意,先不说自己命篡在她的手上。
自己是皇子,加上自己身体特殊,所以他对很多人都是保持着疏远的态度。
忽然身边有了个这样的对待自己的人,倒也是稀奇的很。
而且平心而论,对于苏姬这个人,他确实是很想交朋友的。
若是放做之前,对于那个浓妆艳抹俗不可耐的苏姬,若是敢靠近他一米的距离,他都会直接让阿顺把她掀翻了。
如今他总觉得,她与曾经见过的那个苏姬不一样了,如同换了个芯子一般,甚至气场都和当初完全不同。
苏姬没想到自己写个方子是功夫,那位在床上疼的要生要死的五皇子,居然能腾出脑子想那么多东西。
要是当真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简直是想给他竖起大拇指。
苏姬写好了一张方子后,伸手给裴麟递了过去。
“阿顺你现在去煎药吧,药材我已经带来了,两碗水煎治成半碗就端过来让你家主子喝下去,不然他怕是要疼死了。”
随后又对着五皇子开口道
“我带来的这药可是猛药,所以一会儿喝完药你可能还会再吐一次,但吐完之后你便不会再这么疼了。”
“如今你手上那张是治疗你腿疾的方子,嗯,有的药材挺贵的,我府内也没有,你按照上面把药材找齐即可。”
阿顺连忙伸出双手,有些手抖的接过苏姬手中的药包后,就急急忙忙跑出去煎药了。
随后,苏姬又开口询问道:“找齐这些药的话,你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裴麟捏着手中的药方,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后才抬起来头
“这些药材不算稀有,大部分药材我的府邸都有,只是可否苏小姐告知我一下,这一味芈笒子是何物?”
听到这个问题,苏姬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后开口回道:
“这个东西有些麻烦,不过我明日便启程去给你找,你放心,我尽量在五日内回来。”
听到这话,裴麟蹙了蹙眉
“那苏大小姐可会有危险?”
苏姬无所谓的笑了笑
“这话说的,连治好你这么危险的事,我都接受了不是吗?”
话音刚落,裴麟便愣了一瞬,她的言外之意,但凡有心的人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毕竟,皇家的这些腌臜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或许花穹和太医院对他并没什么歹心,配置的药也是确实或多或少抑制了毒素。
可这么多年,他的腿也未曾有过一丝的好转不是吗?
如若说没人在暗中对裴麟做手脚不想让他好起来,别说是苏姬了,他自个儿都不信。
并且裴麟自己心里都清楚,自己那心比天高又没什么脑子的三哥
虽然表面功夫做的不错,可对他仇恨值,那是稳稳的拉满了。
毕竟整个宫中,只有自己是嫡出,而自己往上一位,往下的两位都是嫔妃所生的公主。
四姐与三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兄妹,自是同仇敌忾的。
而他那的那三哥,即便是宠妃所出,说难听点那也是妾。
只要自己还活着,那太子之位就没他的什么事,更何况那大皇子据说是太过软弱且无心继承皇位
于是早早的便启程去自己的封地逍遥快活了。
倒是那二皇子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只是听说自己母后在怀着他的时候便找了人的道不足八个月便早产。
又因为早产儿实在太弱,导致他来到这世上不足三个月,就感染了风寒不幸夭折了。
这些腌臜事儿,即便是官臣之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更何况是他这种身在局中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