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嫣然拿着衣服上下翻看了一通。
除了那道被划破的大口子,就没有别的破损了,看来破坏之人行事匆忙,应该是临时起意。
“最近有什么人知道你要穿这件衣裳吗?”
叶嫣然一边思考着挽救的办法,一边想着背后行凶之人。
玉珠垂着脑袋思虑了半晌。
小心翼翼的开口:“之前和轻舞提过一次。”
说罢抬头看叶嫣然的面色,又赶紧补了一句:“她一向没什么坏心眼,应该不是她做的。”
叶嫣然没空分辨谁好谁坏。
眸中流光一转,看着手中的衣裳,心中有了主意。
破坏之人肯定想不到玉珠还能穿着这件衣裳出场,到时候就看看是谁最惊讶了。
来来往往的人这样多,实在是不好定论,只能从这一切的蛛丝马迹下手了。
“好,知道了,取针线来。”
叶嫣然手脚利落,以前闺中练的一手好女红,此刻也是派上用场了。
“你去前面安排一下,尽量拖一拖你出场的时间,”说着,叶嫣然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之前没有用完的花瓣上。
合上了房门,手中的针线上下翻飞,如同穿花蝴蝶。
灵敏快速。
“好了吗?小涅?
”
许久,玉珠在一旁看着不敢开口,直到外面的小厮催了三遍,她才敢问。
“马上。”
叶嫣然收好阵脚,关上房门,亲自给玉珠换装。
而后将衣服上不同颜色的线轻轻系在玉珠手腕上。
“这件衣服外面的薄纱我已经拆掉了,但是里面有三层机关,你按照手腕上从里到外的顺序用力拉动,机关就会和之前一样启动。
之前划破的口子是腰间的一块,我剪掉了,用这个碧玉腰链装点,跳舞到拉动最后一层机关前,解开腰链,而后腰链会挂在你的衣裙上做装饰。
鲜花花瓣我藏在衣服里了,每一层都有不同颜色的花瓣,你记得往台边凑凑,撒开来。
这件衣裳有点重,你要坚持。快去吧。”
叶嫣然快速说完需要注意的点,将人送了出去。
长长的衣摆拖在地面,划出一道红霞波纹。
鼓声起,叶嫣然在后台看着玉珠出场,以长摆为基础,将自己裹成勇。
随着乐点砰然,整个人从长摆中蜕变而出,衣裳层层叠叠如浪花翻叠,她赤脚灵动,鲜花铃铛步步生响。
随着节奏变幻,外面厚重的衣裙旋转的愈发大张,而后在身后铺开
成一片花海的模样,赤色的鲜花飞满全场。
玉珠身上也换成了短袖,灯笼裤,臂钏勾着若有若无得香气,让人仿佛身在花海。
“好!”不知是谁带头喊了。
下面跟着响起了阵阵掌声。
“玉珠姑娘果然让人期待,今晚就是为了她来的!”
后台争夺花魁的几人,看着台上光彩夺目的玉珠,心中各有思量。
唯有玫兰藏不住事,一个劲儿的谩骂着:“小贱人,几时会了这样的功夫,轻舞,只怕是你也比不上这样的舞蹈吧。”
轻舞翻了个白眼,没搭话。
莲花吹了吹指甲,慢悠悠的开口:“反正今日的花魁咱们就别想了。”
玫兰闻言,愈发愤怒,不断开口辱骂。
又是一层衣裳被解开,原本的短裙变成了清丽的薄纱。
方才刺激眼球的雪白长腿被藏在一片彩纱之中,更增添了魅惑之感。
伴随着玉珠身上飘落的白色花瓣,更如同花中仙子。
“当真是巧思啊,”台下的文人墨客也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没想到玉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坐在包厢中的萧墨夜目光却一直无法集中在台上。
看着在帷幕后面时不时提点的叶嫣然
,端着清茶抿了一口。
这应该是她的想法。
随着玉珠解开腰上的腰链,薄纱也绕在腿上愈发紧致,而后上衣下摆垂下了一圈流苏,只留着腰间一片雪白。
不断随着台上的青烟晃动,此刻的玉珠就像是青蛇妖精。
不知不觉,玉珠已经退场,外界的欢呼声却不断响起。
老鸨难得带着笑容看着叶嫣然和休息的玉珠:“回去再跳一段吧。外面有的是爷等着看呢。”
玉珠犹豫了片刻,看着叶嫣然,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若是再出去,恐怕就没了这种食髓知味的感觉了。
“嫲嫲,去了,玉珠今晚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叶嫣然上前一步开口。
老鸨拧了眉,斜了她一眼,到底也没有多说,毕竟她见了这么多男人,这一点还是明白的。
“哼,假清高,”玫兰路过时不屑的哼了一声。
众人上台集合,每个人面前搁着个竹篮,谁的鲜花最多,谁就是赢家。
不出所料,玉珠第一,令叶嫣然意外的是,轻舞第二。
平日倒是没怎么见她出来过。
“多谢你呀,小涅,”收着一篮子花,玉珠高兴的将玉珠抱起来转了两圈。
这可是她第
一次拿到花魁。
“哈哈哈,玉珠姐姐快放我下来,你救我一命,这是我应该做的。”
叶嫣然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心中也带着些许愉悦。
“玉珠,竞拍开始了,”老鸨推门进来,催促她赶紧打扮。
叶嫣然颔首,帮她梳了个雅致的妆容。
只有千面千变,才能一直让人惦记。
老鸨看着也暗中赞同,没想到她倒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
想到外面的萧墨夜,老鸨将自己的心思收了收。
又是一夜价高者得,叶嫣然看着外面的热闹,听着耳边的喝彩,心中莫名有些悲哀。
做了这样多的心思,到底还是让他人做主的一生。
叹了口气不再多想,之前一直暗中观察,也没有见到有何人异样,没有找到破坏衣服之人。
还是要明日去问问轻舞。
转着便来到了老嬷嬷房中。
烛火已经熄灭,看来师父也睡了。
叶嫣然回了自己住处,就坐在院中石阶上,抬眼看着月光发呆。
“哎哟!”额头上传来一阵钝痛,叶嫣然垂头看向脚边,是一块小泥巴。
四周看去,围墙之上站着一名男子,青衣化墨,竹纹挺立,和他背后的竹林仿若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