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初夏总是潮湿闷热，赵清珵长久未曾回来，有些不习惯这样潮热的天气，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好。
辗转之下吵醒了李聿，李聿一把将他按在了怀中，半梦半醒间让他老实些别乱动。
赵清珵只觉得天热难耐，他趴在李聿身上，戳了戳李聿硬邦邦的胸膛，有些不高兴，这人怎么能睡得这样香甜呢，三两下的便将李聿彻底吵醒了。
李聿叹了口气，摸黑给赵清珵顺毛，抚摸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哑着嗓子道：“还不睡折腾谁呢？”
“我睡不着。”
帷帐下两个人窃窃私语，寂静的庭院夜风吹过沙沙作响，稍有动静便十分明显。
“谁？”
听到外头响起脚步声，李聿猛地翻身，虽然离开军营，但他骨子里头的警觉却日益更深，大概也是觉得日子不安稳，稍微一点动静就能让李聿充满警惕。
门外响起了石斛的说话声，“侯爷，公子，王大人和白大人上门了。”
这个时候上门，深更半夜，本就睡不大着的赵清珵更加清醒了，他翻身下了床，还没来得及走到门边就被李聿拦腰抱了起来，放在塌上，李聿边去边开门边指了指赵清珵赤着的脚，“没穿鞋。”
“进来说话。”
李聿将床边的鞋捡起来，半蹲在赵清珵跟前替他穿鞋，赵清珵则看向石斛，“出什么事了？”
踩在地上那一阵有些凉，李聿没有着急给赵清珵穿鞋袜，而是替他捂了好
一会的脚，赵清珵故意用脚尖勾着李聿的掌心，轻轻划过去，羽毛似的，李聿将他的脚拢在掌心，不让他乱动。
“回侯爷话，越州那边传来消息，望都来人了。”
李聿面不改色，赵清珵倒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问道：“来了多少人？”
“将近一万大军，兵临越州城下，左同知率军出城迎敌，暂时守住了越州。”
“就是越王实在害怕，连夜往大庾城赶来了。”
“赵蓟来了？”
石斛点头，“是呢，左同知派人快马加鞭传话的时候越王已经出城门了，估摸着明天午时就要到了。”
李聿一声轻笑，“赵蓟瞧着就是个胆小的，如今望都兵临城下，他被吓得跑到岭南来，不足为奇。”赵清珵轻轻踢了他一脚，“起来说话，蹲着像什么样子。”说完还看了一眼石斛。
石斛左顾右盼，表示他早就习惯了。
“明日让武镇川派人去城门口迎候越王，我记得越王身子不大好，恐怕受了惊吓，明日让府上的大夫也过来，还能给越王诊个脉。”
“是。”
“对了，传话给左擒虎，让他不要伤及望都兵马，守着城门别让他们攻进来便是了，拖上几天他们便该走了。”
李聿坐在了赵清珵边上，玩着他的手，侧头听他说话，赵清珵一双手被他握着，抽不出来，索性便不抽出来了，捏了捏李聿的手掌，“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说错了？”
李聿摇头
。
等石斛离开了，他才一把搂住赵清珵，“前阵子见你萎靡不振，心疼得很。”
赵清珵性子闷，心里头憋着事平日里变更加淡淡的了，李聿不知道怎么哄他开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消沉，索性线下都好起来了。
思及此，李聿又有些委屈，“我哄不好你。”
“你只听老师的话。”
赵清珵笑着伸手挑了挑李聿的下巴，啧了一声，“这是在吃谁的醋呢？”他推开了李聿一寸，手指一下一下沿着他的胸膛往下滑，“我们润安怎么越来越小气了。”
李聿索性放开了赵清珵，双手撑在身后，目不转睛地望着赵清珵的手在他身上乱摸。
四下无人，初夏的风燥热，吹的急了又带着一股凉意，李聿被这风吹得舒坦，但却被赵清珵摸得浑身燥热，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停在了喉结处，赵清珵的手指细长如水葱，又白得像块玉，先前练剑摩出来的茧子退下去了一些，如果不是皮肉贴着皮肉,根本感受不到这种粗粝。
赵清珵转了转眼珠子，漂亮的眼尾夹杂着近乎天真的情欲，他踢掉了鞋子，跪坐在塌上，半边身子撑起来，一只手钳着李聿的下巴，另一只手玩着他的喉结，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响起，在寂静的夜色下格外清晰，顺带着连李聿咽口水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乱摸什么呢。”
李聿懒洋洋地撑着身子，赵清珵身子
撑得比他高，居高临下地望着李聿，两个人的视线浓稠得几乎要变成夜色下的雾，缠绕在一块，赵清珵缓缓往下，唇瓣停在了距离一寸的地方。
赵清珵的唇色浅，李聿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唇瓣上的纹路，细长的就像是叶脉，连接着他胸膛处的跳动。
两个人胸膛贴着胸膛，赵清珵穿的衣裳宽敞，锁骨半露，李聿眸光深了几分。
他想动，赵清珵摁住了他的肩膀，轻声道：“不准动。”
“祖宗，你饶了我吧。”李聿笑着求饶。
他一条腿曲着，顶住了赵清珵柔软的小腹。
“遮什么呢？”赵清珵往下看去。
长夜之下总是容易陷入狂热的混乱，什么青天白日才有的羞耻统统消失了，李聿坐直了身子，一把搂住了赵清珵的腰，咬牙切齿：“你说我遮什么呢？”
赵清珵故意坏笑，呵着气开口：“我不知道。”
他坐在李聿怀中，仰头，又重复道：“我才不知道。”
“不知道？”李聿用力掐着他的腰，一字一句：“我们润鹤既然什么都不知道，没关系，喊声好哥哥，我教你。”
许是那种头狼散发出来的欲望和征服实在太过强烈，赵清珵终于察觉到了他的惹祸上身，语气有些慌乱，“不、不用教了！”他想要从李聿身上起来，却被李聿一把按在了怀中，就像他刚才玩着李聿的喉结不肯让他起身一样，一报还一报。
两个人身上都汗津津的，
赵清珵被李聿抱得紧，在怀里头密不透风，他闷得脸都红了，身上的衣裳乱成了一团，皱巴巴，外袍已经被随手丢在了地上，李聿的衣服也被赵清珵扯得不成样子，他俯在李聿肩头，白玉似的脖颈上泛着红痕，那是李聿吻过的痕迹，李聿伸手搓着那一块红痕，只觉得格外爱不释手，赵清珵眼眶有些红，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你……你把手拿出来……”还带着哭腔，听上去好可怜。
“那我拿出来了？”
李聿这样说，但动作却没停。
赵清珵哪里受得了这种挑拨，他软成了一团，若不是李聿搂着他，他整个人都要跌在塌上了，漂亮的一张脸又白又红，就像是天边最璨烂的晚霞打翻在他脸上，李聿吻着他，也顺带吻着他从眼角划过的泪水，动情时候才滑下来的几滴泪，可怜得很，李聿喊他润鹤，说他好会哭，怎么哭得这么漂亮，他故意停了下来，将湿漉漉的手贴在赵清珵的小腹上，说着混账话，问他舒不舒服，不是要停下来么。
赵清珵被弄得不上不下，只好愤愤咬着李聿的肩膀，咬过之后又觉得难耐，轻哼着让他快些。
眼前好似出现了一道白光，赵清珵用力抓住了李聿的背，抓出来一道细长的红痕，李聿觉得疼，但望着神志模糊的赵清珵，又觉得满足，他一把将赵清珵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替他擦掉了汗，吻着他的额头，希望他今晚能够好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