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找谁暖床？”
“泰安么？”
李聿的虎口掐着赵清珵的下巴，没有用力，粗粝的手掌摩着皮肤，酥酥痒痒的，赵清珵挣扎了一番，躲不开，索性一口咬住了李聿的手掌。
牙印整齐圆润，李聿一把松开，“属狗的么？”
赵清珵扯了扯嘴角，笑得敷衍。
炭火点着了，冰冷的屋内逐渐起了热意，赵清珵仍旧抱着李聿的外袍，李聿在屋子里头乱转，他趁着人不注意，低头，深深吸了一口袍子上的味道。
也不知李聿是眼尖，还是从头到尾目光就没从赵清珵身上离开过，总之赵清珵一低头，李聿就发现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赵清珵，神情戏谑，挑了挑眉，朝赵清珵做着口型：“这么想我呢？”
赵清珵朝李聿勾了勾手，让他过来。
等人走进了，他用腿勾住了李聿，从下往上，从大腿到腰腹，李聿站的笔直，绷成了一根弦，赵清珵慢悠悠地用脚尖点了点他的小腹，啧了一声，“好能耐啊。”
李聿一声闷哼，一个翻身，将赵清珵掀在了塌上，他双腿压住了赵清珵乱动的腿，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揉捻着耳垂，眼底幽深似长夜，“怎
么，这样勾我？”
“这哪里是勾引。”
赵清珵的手点着李聿的胸膛，轻声细语：“这是情意绵绵。”
“嘴这么甜，抹蜜了？”
赵清珵偏过头，李聿探过来的脑袋落了空。
塌上乱成了一团，锦被掉落了半床，李聿一把将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托着赵清珵，自己顺势躺了下去，将赵清珵放在了身上。
他体热，身似暖炉，赵清珵冰冷的手心被捂热了，两个人脸贴着脸，沉默的依偎。
“你走了好久。”
沉默间，赵清珵突然有些委屈地开口。
“所以你就故意用成婚的消息气我？”李聿曲着一只腿，刚刚好将赵清珵卡在了怀中。
“这也不是假消息，我本就要与泰安长公主成婚的。”赵清珵故意这样说，他撑着手臂，与李聿的脸远了一寸，盯着他的眼眸，就见到漆黑的瞳孔中完完整整地倒映着一个赵清珵，伸手抚摸着李聿的眼皮，“怎么，我就不能成婚么？”
“你能与谁成婚？”李聿掐了一把赵清珵的腰，“就你这个腰，与人成婚，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
“还是说，你也要学着那日在岭南……用玉……”
“住嘴！”
赵
清珵恼羞成怒，作势便要从李聿身上下来。
“怎么，能做不能说？”李聿拍了一把赵清珵的屁股，“乖，别乱动。”
“我这从辽东一路夜奔，都要跑吐了，陪我睡会。”
李聿的声音逐渐变弱，慢慢合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说道：“今年过年，我要带你、带你……带你回辽东，回辽东过年，见我娘……”
原本的一点瞌睡都被这话吓跑了。
赵清珵猛地从李聿身上翻了下来，李聿都要困得头着地了，硬是被赵清珵拍醒了，“你、你说什么？”
“你娘她……”
“我说，过年，我要带你回辽东！”
“李聿，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赵清珵有点懵，他下意识想到了辽东那边的情况，李家三位姐姐他已经见过了，可李家当家做主的却是威北侯，那可是个有着铁血手段的枭雄，他轻声问道：“老侯爷那里……”
“我外祖点头了啊。”
李聿省去了跪在祠堂中的那一顿毒打，轻描淡写：“你啊，什么也别想，就安心等着与我回辽东吧。”
李聿用的是‘回’。
不是去。
他要润鹤从今往后，都有地方‘回’。
无论去往何处，都能回家
。
“我记得你母亲身子不好，倘若此事惹得你母亲伤怀……”赵清珵是失去了父母的人，他此生再也无法拥有父母亲缘，所以面对李聿，只会更加小心翼翼，不愿让他因为此事徒增家中烦恼。
“我母亲疼我都来不及，我要星星她巴不得给我取月亮，我与他说了你的许多好话，还说我如今能有如此担当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母亲听了恨不得立马见你，你放心，母亲与棠伯一样，将来恐怕疼你甚过我呢。”李聿故意挑着好话说，想要赵清珵放心。
可赵清珵这样了解李聿，他悄无声息地拍了拍李聿的背，恰好打到了伤口上。
饶是李聿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受伤了？”
“不碍事。”
赵清珵猜到了。
沉默不语地坐在塌上，李聿哄他，也不管用，板着脸，怎么说都不肯松眉。
“这是生气了？”李聿伸手捏了捏赵清珵的手背，赵清珵将他的手打开了，见他如此，李聿低笑道：“不是生气，那就是心疼我了。”
赵清珵瞪了他一眼。
李聿不笑了。
他只是顺势躺在了赵清珵的腿上，闭着眼睛，轻声道：“润鹤，我说过要
给你一个家，你什么都不用做，站在这儿等我就行了。”
“等我给你一个家。”
李聿实在是累极了。
赵清珵盘腿坐着，李聿躺在他腿上，睡得安静，外头不知何时又刮起了狂风，雪花纷飞落下，赵清珵听着与往日无异的凄厉的寒风，心中却只剩下了宁静。
一夜昏沉过去，天边大亮，冬日里白昼短，府里头的人起得晚，再加上院子里头赵清珵不爱留人，一时间静得只剩下风往窗子上扑的嘶吼声，这样的天气没人愿意出门，李聿睡得沉，赵清珵索性也没喊他，他这一夜没怎么睡，腿被枕麻了，但看着安静睡着，也舍不得抽出来，边揉着小腿边看书。
外头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这种天气若不是急事没人会过来寻赵清珵。
赵清珵放下书，喊道：“进来。”
棠伯掀开棉帘，轻手轻脚地往内室走来，他原本以为赵清珵或许还未起，正准备招呼人端来热水伺候赵清珵洗漱，可等他站定，在看到躺在赵清珵腿上的人之后，眼睛瞪得老大。
“这……”棠伯有些糊涂了，他指了指李聿，问道：“小主子什么时候从辽东回望都的？府里头没一个人来通报老奴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