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醉。”
赵清珵想把脚缩回来,但却被李聿紧紧抓着,他有些慌乱,喊了一声‘李聿’,要脸的事李聿可做不来,他抓着赵清珵的脚踝,坏声道:“喊得好生疏,我不爱听。”
“李聿!”
赵清珵酒醒了大半,“这是在外头。”
李聿一声轻笑,“外头又如何?怎么,在外头就不认我了?”
“方才不是勾我勾得挺来劲,怎么,小侯爷这就怂了?”
赵清珵又羞臊又气恼,只恨李聿是个二脸皮,想发疯哪里管你是人前人后,脚被李聿拽着,搁在他的膝盖上,赵清珵想抽又抽不回来,脸不知道是被酒气熏红得还是羞恼至极,总之赵清珵抬头瞪了一眼李聿,自己觉得挺凶,但轻飘飘得就像是用羽毛挠人。
没有半分气势。
赵清珵酒量差,但偏偏是个酒篓子,李聿存了心要戒一戒他在外头的酒瘾,关了门在屋子里头怎么喝都行,反正有自己盯着,心里有数,可在外头还这样喝,李聿不放心,若是他不在场,再出点像上回在陈家那样的事情,简直要命。
赵昀设宴,寻春台内热闹不停,官员往来,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寻欢作乐,风月场上欢声笑语,李聿就在这样一片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打扰
、被人发现的热闹之下抓着赵清珵的脚踝,不肯松手。
粗粝宽大的手掌从光滑冰凉的脚踝一路往上,握住了赵清珵的小腿。
赵清珵难耐地抽动着小腿,面上还要装作冷静的模样,做的从容端庄,微微抬着下巴,沉寂的模样看上去好似在和李聿谈什么正经事。
“你、你快松开。”赵清珵伸手遮住了侧脸,瞪着李聿,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这是在外头,你耍什么混账。”
“呵。”李聿一声轻笑,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赵清珵,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搓着赵清珵的细腻的皮肉,“这就混账了?”李聿的手早就被屋子里头的暖意烘热了,他一寸寸往上,猛地一把将他的小腿往自己这边又带了一点,赵清珵一声闷哼,上半身没有坐稳,身子一滑,手边的酒盏倒了,砰的一声,引出来了好大的动静。
边上有人看了过来,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赵清珵要脸,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酒杯扶好,然后朝看向这边的大人微笑,端的是从容不迫有条不紊。
“看来我们润鹤喝得还行,风度尚存。”
“不像上回在陈家那样,喝得不省人事。”
提起陈家那一会,赵清珵更是羞臊不已,他低声道:“李聿,那是
两回事!”
“哦,”李聿点了点头,“陈如意给你用的药她一个闺阁姑娘都没事,你却一塌糊涂,润鹤,你自己这身子到底如何,心里没数么?”
李聿慢吞吞地在桌子下头脱掉了赵清珵的鞋袜,脚底一片酥麻,李聿将他双足握在掌中,窗边隐秘,矮桌又不大,深秋层层叠叠的衣袍下春光乍泄,谁也不知道,谁也看不着。
李聿将脱下来的外袍盖在了腿上,宽大的外袍更是将膝上握着的赵清珵的双腿裹得严严实实。
李聿脱了鞋,伸腿,蹭着赵清珵的小腿。
学着赵清珵方才的模样,往上,然后停在了上不去的地方。
李聿脸上挂着坏笑,每喊一声润鹤,就碰一碰不该碰的地方,赵清珵憋得面色通红,他双手紧紧握着酒盏,李聿挑了挑眉,“喝呀,我们润鹤酒量好,什么也不怕。”
“多喝点呐,外头的酒就是比家里好喝哈。”李聿的右手从桌子底下伸了出来,敲着桌面,“咱们小侯爷爱在外头寻花酒喝,这点要求自然是要满足的,来人,上酒!”
李聿的这一声动静惹得好些人看过来,正在与博古尔达说话的赵昀越过人群,注意到了赵清珵与李聿。
他端着太子的风度,走到了赵清
珵跟前。
赵昀在人前一贯得体,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喊了一声‘润鹤’。
“少将军今日也来了,孤敬少将军一杯。”
李聿遮住了杯沿,他一贯没什么规矩,他若看不上的人,别说是太子,就算是天皇老子他也不愿给这个脸,“太子贵人事多,忘记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少将军啦,如今跟着南翊侯混,在岭南捞了个总督当,这一声少将军我可当不起。”
李聿不和赵昀假客气,连杯酒都懒得喝,手掌盖在酒杯上,赵清珵也没有搭理赵昀,赵昀得了个冷脸,就在李聿以为他要拂袖离开了,没想到这人还能沉得住气,笑着道:“总督与润鹤投缘,既如此,本宫也不打扰你们,今夜美酒佳肴尽够,润鹤,”赵昀笑盈盈地看向赵清珵,“不日你便要回岭南去了,岭南不比望都繁华,今夜你当尽心才是。”
赵昀想要赵清珵赶紧滚出望都,赵清珵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偏不想让他如意,他举着酒杯抿了一口冷酒,唇角挂着虚伪的笑容,“是啊,望都这样繁华,一朝富贵迷人眼,如何舍得离开。”
“当日润鹤以戴罪之身来到望都,殿下尚能估计兄弟情谊留润鹤住在东宫,不知润鹤如今是否能够如
当日一般,能够得到殿下怜惜,继续在东宫住上几日?”
赵清珵牙尖嘴利,不肯饶人。
赵昀压低了声音,收了笑,冷声说道:“赵清珵,今夜本宫不欲与你多言,你最好给我好自为之,少惹是生非!”
赵清珵耸了耸肩,“润鹤人微言轻,怎么敢。”
赵昀离开的时候差点没有收住脸上的冷漠,李聿看了半天热闹,等人走远了,小腹被赵清珵轻轻踹了一脚。
“松手。”
方才赵昀站在这说话,李聿的脚都敢乱蹭,赵清珵既要和赵昀针锋,又要不露怯,头皮都要炸了。
李聿不肯松手,他铁了心要赵清珵一个保证。
赵清珵没办法,只好自暴自弃地说道:“好好好,日后你不在场,我不喝酒了!”
“当真?”李聿不信。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赵清珵被闹得没了脾气。
李聿满意了,松了手,笑眯眯地说道:“乖,咱们回家。”
赵清珵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李聿不解,一脸狐疑。
“鞋袜被你脱了。”
赵清珵冷着一张脸,没什么好脸色。
“呦,闹气脾气来了呢。”李聿弯着腰,勾了勾赵清珵的鼻尖,哄着道:“没了鞋袜好办,背你回去呐,保证不让咱们小侯爷累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