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轻宝叹气啊。”
牧轻从睡梦中惊醒,她又梦到了五年前的场景,回想起她那惊才绝艳的徒弟萧筱,她就觉得惋惜。
所以说,恋爱脑,不可取,单身狗,没烦恼,不婚主义迎风而立,纯爱战士应声倒地啊。
不想了不想了,再睡会吧。
就在牧轻刚躺回温热的被窝,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该起床了!”
“小姐,您该起床洗漱了。”
无人应声。
“小姐,今天收徒大会,你昨天说萧姐姐的孩子也会来,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去瞧一瞧的……”
还是安静如斯。
“小……”夏安安还想再叫牧轻两声,不过被屋内牧轻的声音打断了。
“知道了知道了,夏安安,你家小姐我这就起来了。”
牧轻手指轻点,打出一道术法,原先随意披穿在身上的红色纱衣被换成了一身纯白的法袍,头发也被束起,发带上有流光闪现,一看就知这不是凡品。
“小姐,您可算是出来了,您……”
夏安安见牧轻推门而出,上来就是一阵碎碎念,牧轻听了已经将近百年,也不烦也不恼,每次都是任由着夏安安唠叨,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啊。
牧轻抬手按在夏安安头上,抬步走之前还不忘揉一揉人家的脑袋。
“小姐,您又摸我头,会长不高的。”夏安安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看也知道是那小丫头追上来了。
牧轻的脚步加快了一些,和夏安安一直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让夏安安将将要追到,却又够不到人。
牧轻控制着步伐,走在下山的路上,即便现在的她已经是大乘修为,可她还是喜欢那种慢慢悠悠散步的感觉,御风飞行什么的,总是没有自己脚踏实地走在路上来得实在。
“小姐!!!”身后传来夏安安气急败坏的声音,牧轻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牧轻在她住的小院周围放了结界,没有她的指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而刚才,她没有给可以让夏安安出来的符印,夏安安被结界理所当然的给拦了下来,对此,夏安安表示她家小姐又学坏了,一定是北峰上的那个花花公子教的。
牧轻的笑声渐渐远去,夏安安也知道牧轻做事就一个随缘。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出很大事了好吧,转身回院子里找高级传音符,向其他人求救去了。
另一边,牧轻缩地成寸,转瞬间便来到青龙派新一届收徒大会的现场。
会场上的弟子们只见半空中一阵流光闪过,高台长老席上就多出了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
一瞬的寂静过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看,是白霞仙尊,白霞仙尊来了。”
台下顿时喧闹了起来,各种讨论声不绝于耳。
“白霞仙尊这是要收弟子了吗?”
“应该是的吧,可以前白霞仙尊不都是让她身边的夏安仙子代为出席的嘛,今天亲自来了,应该是要收徒弟了,毕竟仙尊现在一个弟子都没有教导。”
“这次青龙派开山有好些大家族天之骄子都来了,白霞仙尊要是收徒,也会从他们里面选吧。”
“是啊是啊,我们这些平民子弟没希望的吧。”
即便是没希望,也想尽力试一下啊,就算是在南峰做个洒扫弟子也是好的,那也会有不错的修炼资源,毕竟白霞尊者南峰人少是出了名的。
不理会台下人的热烈,牧轻轻车熟路的对众位长老以及掌门行了一礼,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想着自己睡一会,这个大会应该就结束了,反正她也不想收徒弟,教徒弟什么的太麻烦了。
掌门见牧轻落座,用灵力将声音扩散至整个会场,“大家安静。”
微微停顿,彰显一下大家风范,场上也没了刚才的吵闹声,一个个的都紧张了起来。
“我宣布,青龙派收徒大典正式开始。”
其实这个收徒大典也只是走个过场,对于能成为亲传弟子的人,那资质肯定都是不一般的,这种家里基本上或多或少都出现过修仙者,更有甚者,人家就是修仙世家出身,来门派也就只是为了给自己镀一层金,给自身履历增加点色彩。
收徒大会,顾名思义,就是给报名来青龙派学习的人的考核,其后会根据考核的成绩,与弟子本身的天赋与能力,分配师父。
高台上,只见掌门长袖一挥,空中便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微光流动间,参加考核的弟子们的身影映入其上——
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正在对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拳打脚踢,声音传来,是非一般的尖酸刻薄,“就你这样的小乞丐,也配同本少爷进同一个门派?”
“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
“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围观的弟子们也是对倒在地上的小孩指指点点,没有人有一丝想要上去帮忙的念头。
掌门见此,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假咳两声,开始了第一关的考核。
只见,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层又一层的悬浮台阶,一眼望去,台阶延伸至云层之上,看不着头。
参加考核的弟子们被眼前景象所吸引,云海之上,是一阶又一阶的石阶,云在石阶上悠闲的翻滚,飘到来处,又飞往归途。
等大多数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登上了石阶。通过他们的表现,这个石阶并不是普通的阶梯,只要一只脚踩上石阶,身体就会受到压力,越往上走,压力就越大。
不多时,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走上了石阶,只有那被打到在地小乞丐还倒在原地,好似已经昏过去了。
“唉,这可怜的孩子,怕不是还没开始就要被淘汰了。”高台上的一位长老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霂出声说道。
还不等他话落,牧轻朝他看了一眼,抬头看向水镜中的小孩,当看到从小孩破破烂烂的衣服中露出的玉坠时,牧轻眸色渐深,眉头微微皱起,又很快抚平。
正当长老们替他惋惜的时候,萧霂满是伤口的手指动了动,接着是手臂,慢慢的,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破烂的衣服将腰腹上的青紫暴露无遗。
萧霂抬腿,一点一点的走上了眼前的台阶,脚刚一放上去,他的脊背瞬间弯曲,然后慢慢的,他直起腰来,将另一只脚踏上了石阶,他真的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萧霂走在石阶的最尾,速度也远远慢于他人,可他不曾停下,即便不停滴落汗水让他的伤口刺痛无比,他仍一步又一步坚定的向上爬。
透过水镜,牧轻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萧霂,她不得不感慨,萧霂在某些方面真的和他的母亲很像。
试炼途中,有的人承受不住压力,停下了,即便是那些备受关注的世家子弟,也因为越来越大的压力,放缓了速度。
阶梯一阶又一阶,望不到头,就好似那茫茫无期的修仙旅程,当你的心中有割舍不下,那么收到的压力就会越大。
有人踏上了最后一阶,到达了顶点,有人因为心中的不舍,留在原地,停滞不前。
萧霂一直是那个速度,就好似感受不到任何压力一般,他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一步一个阶梯的踏入了青龙派的山门。
牧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悄悄收走了游走在外的灵力。
萧霂似有所感,抬头看向空中,除了云与鹤,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