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阴沉的看着白锦渊。
全身叫嚣着,将这个乱臣贼子拖下去,凌迟处死!
与之亲近者,全部五马分尸!
可他不能。
京都禁军、守城军,即便加上皇宫大内的侍卫、暗卫。
也不足矣和城外的麒麟军抗衡!
唯有把白锦渊引入埋伏,擒下,才可能有胜算!
皇帝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时,眼里已然没了恼怒。
温和的摆摆手:“都坐吧,不用拘礼。”
他想夺权,想除掉摄政王的钳制。
可他想做赢家!
他缓步走到龙椅前坐下。
看着三位皇子说道:“皇后和德妃还在更衣,你们几个先看看,若有心怡的女子,今个就一并定下来。”
“也省的,叫你母后她们整日记挂着。”
三位皇子躬身:“谨遵父皇教诲。”
白锦渊懒散的扯了下嘴角。
见阮灵儿还站着,拍了下身旁的凳子:“灵儿过来坐。”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氛围下,也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感受到皇帝投过来的那道冷厉目光,她复杂的叹了口气。
男神太会拉仇恨了怎么破。
快步来到白锦渊身边,小声嘀咕道:“王爷快收敛些吧。”
“嗯?”
白锦渊挑眉,倒了杯茶水放在阮灵儿面前:“怎的?”
“王爷没看到皇上的脸色吗?!”阮灵儿压低声音惊呼。
那乌青乌青的颜色,比中了毒都要难看上许多!
“灵儿怕了?”白锦渊嗤笑。
阮灵儿:“……”
这是怕不怕的问题吗?
她刚想反驳,就听到白锦渊悠悠道:“怕什么?气坏了身子,罪也是自己受的。”
阮灵儿:“……”
勇,还是摄政王/勇啊。
撇了撇嘴,也不再废话。
左右她算是看出来了,皇帝和王爷之间,必有一场恶战。
至于这个恶战结果,料想王爷是不会输的。
否则皇帝就不会被王爷压制这么多年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原本是最平常不过的。
落在皇帝眼里,却更多了几分挑衅之意。
堂堂君王盛怒之下,摄政王丝毫不知悔改也就算了,现在连摄政王豢养的小小女子,也不畏惧君王之威了!
皇帝端起茶水欲饮,刚送到嘴边,就气恼的摔在地上:“混账东西!”
奉茶内侍吓得双腿一软,直挺挺跪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这么烫的茶水,莫不是想烫死朕不成!”皇帝冷着脸:“拖出去砍了!”
内侍又惊又怕,身体抖丝筛糠:“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哀求着,终究还是被侍卫拖拽了下去。
皇帝神情这才好了些。
一言可定人生死,这便是帝王!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合该如此!
白锦渊斜倪了皇帝一眼,眸底竟是轻蔑的讽刺。
片刻后,皇后和德妃同行而来。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母后,参见母妃。”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德妃娘娘……”
皇帝招招手:“入座吧。”
二人起身,在内侍的搀扶下,走到皇帝身边坐下。
皇后落座后,打量着众人。
目光落在白锦渊身边的阮灵儿时,眸光微顿。
随即又恢复如常,温和的笑着说:“瞧瞧这些孩子们,花枝招展的,各个都是好颜色啊。”
“皇后娘娘说的是呢。”
德妃一手抚着肚子:“臣妾原本还觉着自己挺年轻的,可看着她们花儿一样的面孔,才真觉着自己老了。”
白宇飞忙道:“母妃容色决绝,青春永驻。”
德妃笑意更深:“这孩子,惯会哄本宫开心。”
“一眨眼,你都要娶妻生子了,本宫若青春永驻,那不成了老妖/精了?”
慈爱的嗔了眼白宇飞,才继续道:“好了,晚些去母妃宫里再好好聊,现在是给你选妃,你好好瞧瞧,可别错过了中意的。”
白宇飞拱手:“是,儿臣谨遵母妃教诲。”
待白宇飞退回去,皇后开口询问道:“皇上,开始吧?”
皇上点头:“叫她们上来见礼吧。”
内侍忙取了一旁的花名册,上前两步高声道。
“兵部尚书容迪之女,容倾倾……”
“臣女参见皇上……”
“检/察/院丁启明之女……”
诸位贵女听见召唤,一一上前见礼。
“阮阁老之女,阮灵儿。”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
没等阮灵儿起身,白锦渊便开口道:“灵儿身体不适,见礼就免了吧。”
内侍面面相觑,连皇后脸色都变了。
在皇宫之中,皇帝面前,除了太后这个皇帝生母,有权力率先说免礼,其余人这般说,便是僭越!
皇帝自然也不悦,可只是瞬间,就笑着忍下了:“就依皇弟的意思。”
“左不好叫人觉着,朕这个天子,苛待老臣之女。”
话是这么说,可眼底的阴狠之色,却是有些难以遮掩的。
阮灵儿规矩的站起身,遥冲皇帝屈膝一礼:“臣女多谢皇上体恤。”
“坐吧。”皇帝冲她压了压手掌。
花名册上所有臣女都见礼后,皇后叫人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三个托盘,上面一样摆放着一柄金如意,几个香囊。
“都见过面了,皇子可自行挑选心怡的女子。”皇后说道。
赠送如意,许的是正妃之位。
赠送香囊,则是侧妃。
多余的香囊,也可以悉数赠送。
只是除了前两枚香囊,剩下的,便要女子母家自行商定,是否要将女儿以妾室身份,送去皇子府。
白宇飞和德妃早已商定好了人选。
如意没送出去,几个香囊却已经悉数送完了。
李静姝得了他送的第一个香囊,内定的侧妃人选。
白宇飞手指摩/挲着如意,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阮灵儿方向。
暗自盘算着,若他将象征着正妃之位的如意送过去,阮灵儿会接吗?
阮灵儿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白锦渊却是尽收眼底。
他扯起唇角,笑的有些妖邪森冷。
从袖管里取出一柄寒光粼粼的匕首。
将刀鞘随意丢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匕首。
削铁如泥的匕首,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阴寒的光。
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