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毒比她想象的还要难搞,下毒之人究竟藏着多么狠毒的心思,几种剧毒之物混合而成的毒是十分可怕的,但好在这毒并不是从口而入,否则穆长溪必死无疑。
剧毒常年盘踞在脸上,逐渐形成了难看的毒疮,不懂毒术的人就会觉得这只是疤痕。
只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去探究下毒者是谁,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弄到缺少的几味珍贵药材。
午时,穆长溪正在用午膳,一个小侍女急匆匆的跑进来,欠身道:“宫里的廖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来了,现下正在大厅候着,王爷现在不在府内,还请王妃即刻前往。”
皇上口谕?穆长溪放下碗筷,眉头皱了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尉迟衍不在府上,只能她去。
“嫩芽,帮我的面纱拿来。”
穆长溪自然不敢让廖公公等太久,一盏茶的时间她便来到了前厅。
尉迟衍虽然不在府上,可是陆明昇却在,此刻便站在一旁。
今日的穆长溪戴上了面纱,来宣旨的公公看到心中多少有些鄙夷。
京中无人不知穆家长女,如今的豫王妃是个丑八怪,廖公公觉得戴着面纱不过是在欲盖弥彰。
廖公公福身
道:“参见王妃,奴才传圣上口谕,明日会在宫中设宴,邀请豫王和豫王妃一同出席。”
而后,廖公公还特意笑着嘱咐道:“明日的宴会圣上还邀请了很多大臣,还请王妃精心准备一番。”
廖公公可是宫里的老人了,穆长溪曾经再不济现在也是豫王妃了,听闻前阵子豫王还亲自陪豫王妃回门,二人之间的关系谁也不敢说是好是坏,他向来秉承着谁都不得罪的心思,因此就算心中多少有些嫌弃穆长溪,面子上还是做的很好。
穆长溪微笑道:“多谢公公提醒。”
“王妃多有不便,还是早些休息吧,奴才还要回宫复命。”
“公公慢走。”
“陆副将。”穆长溪出声叫住正要离开的陆明昇。
陆明昇感到挺意外的,但是想起尉迟衍的吩咐,他问道:“王妃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陆副将在王爷身边多年,应该参加过不少这种宫宴吧?你也知道我这是第一次参加,难免会紧张,王爷又不在,实在不知道该问谁。”
陆明昇想了想,“我确实陪同王爷去过几次皇宫参加宫宴,王妃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皇上有没有特别不
喜欢的事,谁做就会生气的那种,我是怕万一不小心触怒龙鳞会拖累豫王府。”
“这个嘛……我确实不太清楚,不过王妃只要安安静静的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好,我知道了。”
穆长溪目送着陆明昇走远,立刻又切换回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什么叫安安静静的待着!看来外界传闻也不是不能信。
她的婚事便是这位当今圣上给赐的,明知她在外名声不好,却还是硬要赐婚给自己的弟弟,想来兄弟二人之间不像表面那般平和。
她有预感,这次宫宴一定不简单。
宫宴设在晚上,但穆长溪随着尉迟衍到达皇宫时天还没暗。
宫宴的位置是在皇宫的西华殿,从宫门口到西华殿本就远,加上穆长溪的轮椅,他们走的更慢了,无疑他们成为了最晚到的人。
穆长溪今日一身淡蓝色长衣,白色坎肩,身上的配饰点缀的她十分典雅,面纱将她的脸上的毒疮尽数遮住,她正正的坐在轮椅上,由尉迟衍缓缓推进来。
如若不知道穆长溪长什么样子的人,看到这幅场景大概都会觉得一定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谁也没想到,传闻中的豫王妃
出场时竟然惊艳了众人,不为别的,穆长溪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叫人惊讶。
这还是那个传闻中长相丑陋的豫王妃吗?
“阿衍,你向来最为准时,怎么今日竟会迟到?”
穆长溪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此人正是当今圣上尉迟轩,尉迟衍的哥哥。
尉迟轩坐在上方的座位上,黄袍加身的他更显庄严,他就坐在那里却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虽然当今圣上和尉迟衍并非一母同胞,但从某个方面来说,两人还是相似的,比如,都是不苟言笑。
尉迟衍拿起桌子的酒杯一饮而尽,“臣弟自罚一杯。”
宴席上突然传出一声冷笑,众人闻声而去,看见尉迟欣拿着酒杯轻轻摇晃,脸蛋微红,似有些醉态。
宴会才刚刚开始,长公主便喝醉了。
尉迟欣直勾勾的盯着穆长溪,“豫王妃今日为何带着面纱示人?”
穆长溪垂下眸子,并不意外尉迟欣会在宴会上让她当众下不来台,但她并不打算反击,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利于她。
她只是淡淡的回复道:“宫中没有规定来宴会不能戴着面纱吧?”
一个问题反抛回去,尉迟欣也不知道如何作
答,因为宫中确实没有这样的规定,又在看到尉迟衍投来的冰冷目光,尉迟欣气愤的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好了,今日朕设宴本就是为了庆贺豫王新婚,如今主角也到了,来,让我们共饮一杯。”
旁边的宫女要上前倒酒,她往前一步不慎踩空,直直往这边扑过来。
尉迟衍眼疾手快的抓住穆长溪,手挡在穆长溪身前。宫女没有碰到穆长溪的身体,却把她的面纱弄掉了。
面纱一掉,她脸上的疤痕就尽数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些不堪入耳的指指点点也随之而来。
“这脸上的疤痕也太可怕了。”
“果真是丑的不堪入目!难怪要用面纱遮挡。”
穆长溪无视耳边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将面纱拿起来重新戴上,转而看向刚才的那名宫女,眼神锋利无比。
宫女早已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穆长溪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指使的,可是指使的人又会是谁呢?
是尉迟欣吗?她不觉得,如果要是尉迟欣的话,方才就没必要问那样的问题了,而此刻的尉迟欣喝醉了,眼神都开始飘忽不定,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根本不像尉迟欣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