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现在,可还好?”
萧若锦回想起在宋嫣然肚子上踹的那一脚,心里也有些后悔。
他当时是真的气急了。
尤其是看到宋雨柔那虚弱的模样……萧若锦恨不得把宋嫣然撕碎!
萧若锦找刘大夫来为宋雨柔把脉,大夫所言,与那婆子说得别无二致。
宋雨柔服下了极寒之药,这无疑让宋雨柔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好在大夫说,宋雨柔服下的药量不大,注意保暖,喝些药调理,身体还是可以恢复如常的。
萧若锦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他确定宋雨柔平安无恙后,才终于想起了宋嫣然。
只不过,距他命人将宋嫣然拖走,也已过了一个晚上。
想起宋嫣然被拖走时的狼狈模样……萧若锦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安。
萧若锦本想让刘大夫去给宋嫣然瞧瞧身子,但又想到,宋嫣然并不信任刘大夫,于是就命人提前把周勤找来,直接带去柴房,为宋嫣然诊治,反正周勤也是要为宋雨柔医治的。
周勤一从柴房出来,就沉着脸,直接去书房见萧若锦。
周勤说,宋嫣然一度陷入昏厥,情况非常危急,而且失血过多,不加以救
治,必定性命不保。
萧若锦闻言,心都跟着沉了沉。
不过萧若锦也并未直接听信周勤所言,而是怀疑地打量着周勤,嘲讽道:“你与宋嫣然交往甚密,这话恐怕是宋嫣然叫你说的吧?她平日里那么会调理自己的身体,各种珍贵药材都不少用,怎至于此?”
周勤沉着脸说:“王爷,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萧若锦愣了一下,略微垂眸,倒也没说什么。
他昨天踹那一脚下去的时候,并未多想。后来赵婆子去收拾房间,他无意间瞥见地上的血迹,就猜想宋嫣然腹中胎儿,恐怕保不住了。
只是萧若锦觉得……以宋嫣然的医术,说不定她真有本事,能把这孩子留下来。
现在听周勤这么说,萧若锦虽觉得是意料之中,但也有些……愧疚。
萧若锦一直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宋嫣然昨日对宋雨柔的态度恶劣至极,这一切都是宋嫣然该受到的惩罚!宋嫣然不值得同情!
可他一想到宋嫣然昨日被带走时,那痛苦的模样,和怨恨的眼神,心就跟着撕扯了起来。
“王妃的状况很不好,要不是王妃的求生意识强烈,定
撑不过昨晚。”周勤语气不善地说道。
“怎么,你是在责怪本王?”萧若锦反问。
“在下不敢,在下只是想不到,王妃竟在王府受到这样的折磨。”周勤低着头,冷声道。
萧若锦见周勤这么担心宋嫣然,又想到,宋嫣然与周勤说话时,眼角眉梢总会带些笑意,心里更是气恼,没好气地说:“这都是她自找的!本王也只是对她稍加惩戒!更何况,人不是没死吗?”
周勤一听这话,不禁攥紧了拳头。
这些全都落入萧若锦的眼底。
“你要是对本王不满,大可离开宸王府,不必如此为难自己!”萧若锦淡淡地说。
“在下不敢。”
周勤提出,要将宋嫣然带离柴房,送回房间,派人好好照顾。
萧若锦这次并未反对。
周勤又说,想留在宋嫣然身边,方便知晓她的病情,及时为她医治,萧若锦不由分说地拒绝了,并呵斥了周勤一通。
不止如此,萧若锦还命周勤先去给宋雨柔治疗双腿,再去探望宋嫣然。
周勤知晓自己的身份,萧若锦有令,周勤不敢不从,虽心中不忿,但也只能应下。
周勤离开后,萧若锦倒是纠结
了起来。
他觉得,或许还是应该去看宋嫣然一眼?
毕竟宋嫣然刚失去了孩子……
萧若锦正要去,国师突然来访,萧若锦只能先去应付国师。
“我昨日夜观天象,发现会给北安国招致灾祸的小煞星陨落了,特意来王府查看。”
国师并未兜圈子,直接点明今日来此的目的。
萧若锦没想到,宋嫣然才刚落了胎,国师就找上门来了。
见萧若锦并未说话,国师又道:“我想去见见宸王妃,王爷可否引个路?”
萧若锦面露不悦,“王妃身体虚弱,恐不胜打扰。”
不理会萧若锦的拒绝,国师又道:“王爷若是公务繁忙,不必理会我,我可以自己去见王妃。”
见国师这般不死心,萧若锦只能不耐烦地,随同国师一起前往。
宋嫣然正躺在床上发呆,刘嬷嬷突然匆忙赶到,说王爷和国师来了。
宋嫣然听得清清楚楚,却依旧一动不动。
刘嬷嬷有些担忧,刚要再说些什么,人就已经到了。
宋嫣然缓缓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萧若锦远远地,看着宋嫣然躺在床上的单薄身影,脚下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虽然他自以为,昨
日是宋嫣然有错在先,他略加惩戒也合情合理,但此刻,他的心里还是生出几分心虚和自责。
国师往直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宋嫣然,随后满意地转身,对萧若锦说道:“如今王妃腹中的煞星已除,往后有宋小姐在王府,阻挡王妃的灾星之气,一切便得以安稳!王爷能为了黎民百姓作此决断,实在令人敬佩!”
紧接着,国师又当着宋嫣然的面,对萧若锦一通夸赞,萧若锦听着,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待我进宫,便将王爷亲自狠心将王妃腹中胎儿除去一事,禀明陛下!陛下知晓此事,定会以王爷的深明大义为荣!”国师扬声道。
国师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强调宋嫣然的孩子,是被萧若锦除去的。
虽然的确如此,但萧若锦亦觉得,国师颇有几分挑事之意。
要在以往,宋嫣然定会跳起来与国师争辩,可现在……宋嫣然依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对房间里的一切,恍若未闻。
萧若锦心中不免担忧,走过去,稍微俯身,正欲说几句安慰的话,只见宋嫣然依旧闭着眼睛,薄唇微张,随后冷声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