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女兵的训练营地中，四周一片安静，仅有那巨大的照明灯，时刻照耀在空地上。
在那片空地之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蹲在空地上，死死咬着牙齿默不作声，眼角的泪痕顺着眼角一路滑落，似乎在宣告着，在不久前，这个倔强的丫头曾经哭过一鼻子。
年轻的汤小米跟当年的蒋小鱼差不多，他们都不是自愿加入部队的。
至于特种部队，蒋小鱼现在还没来，她却先走了这一步。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倔强而要强的丫头，经历过一天的训练之后，似乎发现了这个地方的某一项的亮点。
远比她之前所在的部队更有活力，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蹲在寻常部队当中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只有在这里，她似乎才能找到一点存在感，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想留下的原因，或许也是因为米兰在这里。
可惜，温涵最后留给她的回答是否定的。
“我不可能留下你，我虽然想让你留在训练营，那也是因为有你的存在，会让她们的训练变得坎坷，但这不代表我希望她们今后的任务当中，同样存在着不确定因素。”
很不公平的选择，好像汤小米所做的一切，最后只会让温涵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她自己却什么都得不到，像极了一件工具，在被人利用之后随手丢掉。
可她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温涵对她说过，这一次的训练，对于她来说，可以得到很多她从来不会重视的东西。
“汗水……泥泞……牺牲……奉献，有病吧，都是些什么东西，谁会想要这些？”
汤小米以蹲姿，矗立在空地中心的位置，嘴角挂着苦笑。
虽然她嘴里要强，不愿意承认这些，但她的记忆当中，似乎还记得在新兵连的时候，班长曾经说过：穿上军装，不代表你们就是军人，军人的牺牲和奉献精神，是深刻在骨子里的，只有那些身上长了军人骨头的人，才是真正的军人。
空地对面的小楼当中，温涵屹立在窗边，看着那个倔强的丫头蹲在地上，流着汗水，哭着鼻子，即便现在蹲的她两腿颤抖，却依旧在咬牙坚持着。
手上的杯子被他缓缓放在了旁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上坐下。
“其实……我们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温涵和汤小米的对话，其实陈国涛全程都在听着，只是他没有走进病房里面而已。
说句良心话，陈国涛原本比并不喜欢汤小米，毕竟她的性格太跳脱了，想要进入特种部队她就注定需要付出很多。
体能训练上的付出，他相信汤小米一定能够做到，可性格上的训练就不只是训练那么简单了。
沉稳的性格，需要她付出很多，或许很大程度上，汤小米并不适合这里。
可温涵却给了她一个留下训练的机会，却不给她留下的机会。
“你觉得，她适合留在突击队，还是适合留在我们特战旅？”
温涵坐在靠椅上，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可以稍微舒服一点，两条大腿搭在桌子上，让身体几乎陷入了椅子当中。
眼神却落在了陈国涛的身上，这一次他所提出的问题，让温涵有些意外。
“我并没有觉得她适合，我只是觉得，你让她看到更高的风景，却永远都触碰不到，会有些残忍。”
平心而论，陈国涛比任何人都知道，这种痛苦究竟有多难熬。
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加入特种部队，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或许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的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他的心中甚至萌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甚至最后为了梦想，他拼了命的想要燃烧自己，就为了那最后一点可能。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汤小米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跟吴哲混的时间长了，你小子也开始多愁善感了。”
“我跟她的对话，你是全程都听到的，她跟你从本质上就不一样，你是有目标的那种，她的目标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硬把她留在这里，只会适得其反！”
这话里又有几分真几分假，温涵自己都不太敢确定。
要是说真话，温涵那就是单纯的做了一个取舍。
好像米兰在水库中，做的取舍一样。
留下一个或许很灵活而聪明的侦查员，还是留下一支更有发展，更加稳定的突击小队，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以选择的事情。
只是为了照顾一下陈国涛的情绪，温涵才不得不编造一个勉强说的过去的理由。
“别想那么多，她来这一次，不会空手而归，这就是我们特战旅送给她的，如果等她长大些，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之后，她依旧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不会拒绝她，甚至……她有可能成为你未来的学生。”
“记得这一批女兵当中，有一个名叫马大风的女兵，她跟汤小米是同龄人，看似平庸实则，她对自己的目标极为明确。”
“对自己的认知无比清晰，有目标，有一腔热血，不怕苦难，不怕牺牲……看看，同一时间认识她们，我能毫不费力的从她身上找到很多优秀的特质，可在汤小米的身上，你知道我编造一个优点出来，有多难吗？”
优点不太明显，上一个得到这个评价的人，还是许三多。
但好歹人家许三多有足够的韧性，而且……最重要的是，许三多很少需要自己费心思，新兵连的时候有史今，后来还有高城，即便是来了老A，他还有袁朗在替他收拾烂摊子。
来一个汤小米……谁给她收拾烂摊子？
米兰自己的烂摊子都没有收拾完，至今都找不要位置的副旅长谁能指望她？
温涵现在都有点好奇，米兰是不是在上面得罪人了，空降她到排外的特战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