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吃到一半,门外响起两声轻叩。
服务生毕恭毕敬走进来。
他径直走到邵奕身侧,弯腰,低头,附在邵奕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邵奕身子微微前倾,夹着烟蒂的手伸向烟灰缸,食指轻弹,烟灰落尽。他语气轻描淡写,“让他进来吧。”
须臾,张定平带着宝贝儿子张辰彬,满面愧色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张定平一把握着邵奕的手,“奕少,真是对不住了啊!我也是方才听人说,我家这逆子不小心冲撞了您,这都怪我,教子无方,平日里随他多喝了两杯就爱犯浑!这不,刚酒醒了,他就坐不住了!”一扭头,发现自家儿子还一脸不情不愿,气得火不打一处来,压着怒意低斥:“混账东西!这会知道错了?!喝酒的时候你脑子放哪儿了?!还不快过来!”
张辰彬喝得面目通红,应该是被强行醒了酒,此刻脸上老大不愿意,但碍于老子的威严,又不得不拖着步子走过去。
“奕哥,刚是我犯浑,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辰彬啊,”邵奕拿腔作调,一开口就在身份上压制住他,“这事儿回头再说,你要是没其他的事,就先回吧!”
对张辰彬这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邵奕看不上,更别说给面子了。
张辰彬被他老子训出来的一肚子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人生生按下去,心里更不乐意。
邵奕倒是给了张定平两份薄面,“辰彬还小,偶尔不懂事儿也能理解!”
张定平放心下来,叹道:“哎!这孩子虽说年纪不大,可也不能说小。”说着他瞪着张辰彬,“你也看看你奕哥,才比你大几岁?成天这么不着调,几时才能懂事啊你?”
张辰彬垂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邵奕一笑,“古话说虎父无犬子,有张总您坐镇,辰彬日后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这话虽为客套,但张定平仍是很高兴。“那就借奕少吉言了!”
张定平说完又转头训斥他儿子,“听到了没,以后多学着点!”
张辰彬摇头晃脑,不耐烦:“知道啦!知道啦!”
气得他老子恨不得将他那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邵奕不以为意,端着话事人的架势淡淡一笑,“辰彬毕竟年轻,多历练历练自然就好了,都说树大好乘凉,张总您羽翼丰厚,辰彬一向在温室里呆惯了,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难免散漫些。银杏城有您张总把关,辰彬怕是有想法也施展不开,还不如将他放到下面,给个小项目让他上上手,资金上再收紧些,操一番心,成就还不是指日可待?!”
这话和张定平心里所想不谋而合,若不是家里那位拦着,他早将这逆子丢出了银杏城!
当下便道:“不瞒奕少,我也正有此意,是该让他收收心干点正事儿了!辰彬,还不快谢谢你奕哥?”
张辰彬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这特么还要他谢?!他谢他祖宗十八代!
邵奕极有格调地一摆手,“哪里,张总客气了,不介意的话,一起用个餐?”也算是就此揭过。
张定平忙笑着应承,又冲张辰彬皱眉,“你小子还不滚回去,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呢?!”
张辰彬气得牙痒痒,又不敢顶嘴,闷声告辞。
张定平这一坐,才发现包厢里除了邵奕,竟还有个熟人,不觉笑着打趣了一句,“如今这奕少在的地方,安小姐是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