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乔视线直愣愣瞧着上方，“我也不知道。”
“那他有表示吗？”
安乔静默，想起男人临走前急促的拍门声。
“他有事，先走了。”
“走了？！！”谢轻羽爬起来。
“嗯。”
“不是，什么事儿能比这事还重要？！”她不可思议问安乔，“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安乔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躺下。
“不然呢？难不成还要拉着让他负责吗？”
“难道不应该吗？”谢轻羽反问。
安乔自嘲地扯了下唇，若真是要说负责，那谁对谁负责，谁又说得清呢？！
“那也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啊！”
“他应该挺急的。”安乔静静表述。
都差点忘了还有她在。她还从没看过，他眉头蹙得那么老高。
“再急也不差这三五分钟的功夫！”谢轻羽怒其不争，“真是被你气死了！”
安乔伸手将轻羽拉躺下，“谁说不是呢，还没搞清自己的想法，就跟人那样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谢轻羽被气得翻白眼，“我问你，那狗男人就一句话都没跟你说，不表态，好歹给句话也行。”
“他临走前是想说的。”安乔顿了顿，“只是被我拒绝了，我把他关门外了。”
谢轻羽看怪物一样看她，“你这算什么？当缩头乌龟还是鸵鸟？”
乌龟跟鸵鸟有什么区别吗？
安乔长叹一口气，“我还没想好，也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他喝了酒，她其实挺怕听到他说，对不起，我喝多了，这这样的话。
酒桌上，她没少听过这样的话。
而面那些，她能做的，便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能去吵，去闹……
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对象会是自己喜欢的人，深爱的人。
连想，都不愿意。
安乔声音幽幽地，“这么多年，自从有了艺艺，我从没想过要找男人，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也开心。”
一直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不会再为谁心动，不会再爱上谁。
“不需要任何男人走进我的生活，可是轻羽，我错了，原来不是我不想，不是我不愿意，只要那个人，再次出现，我的心还是会悸动……”
她一直努力地压制，努力地不让自己再沉陷。
可是没用，当他靠近，当他温柔的压制着她，他的气息包裹着她，她的身，她的心，她的每一个器官，都在疯狂叫嚣着，她想要他，渴望他。那是一种女人之于男人身体上最纯粹的渴望，她清晰地感知着，她渴望异性，渴望着那个人。
安乔做过很多次梦，梦里都是那人的脸，那人的眉眼，清晰而真实！
她抚着他时，心里充满那样的柔情蜜意。可当睁开眼，狭小的房屋，窘迫的境地……
他与她，是云泥之别。
她害怕得逃，偏又抵不住诱惑。
他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次似有若无的轻撩。他忽近忽远，若即若离……
一切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她逃不开又忘不掉，没有办法不去自作多情地猜想，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还对她存着想法……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就当是一夜春宵，又何尝不可呢？世上露水夫妻那么多，她又何必搞得跟贞洁烈女一样，为什么就不能放恣一回？
谢轻羽不知安乔心里的千回百转，却也感同身受。
空调的冷风，吹得有些冷。谢轻羽拢了拢被角，“其实这样也好，最起码，还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哪怕只是片刻。”她嗤笑了下，“不像我，连和人暧昧都不行了。”
安乔提起精神，“你真要接受家里的安排吗？”
轻羽声音沉下去，“这么多年，我一直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们再反对，也没逼迫过我。可能是真的老了，他们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上次回去，他们的鬓角白发那么多，我才突然发现，作为女儿，我真的是亏欠他们太多了。安乔，我得敬孝，我得如他们的意，也算是还了这么多年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
安乔本就不顺心，这会更添难受，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哪里安慰起。
谢轻羽倏地低笑一声，又道：“其实那个医生还不错，长得挺帅，高高瘦瘦的，还挺配我一米七的身高的。”
安乔看着她，心里更难受了。
轻羽笑：“医生这个职业也不错，灰色收入也多。以后既能给我爸妈看病，还能照顾我。嗯，艺艺以后也就不用老往医院跑了，直接上干妈这里，保证药到病除——啊！呸呸呸！艺艺怎么可能生病！收回刚刚说的话。”
她紧张的模样，让安乔看得特心疼，安慰她：“孩子嘛，哪有不生病，又不是你不说他就不生病。”
轻羽一笑，换了副表情，“给你说个秘密吧！”
“什么啊？”
“你知道吗？大学毕业那年，我知道他要走，可我留不住他。后来宿舍姐妹给我出主意，帮我在校外订了一家宾馆，她们还凑钱给我买了一套特别性感的内衣，大红色的蕾丝。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吧？”
轻羽说着停了一下，笑看安乔。
安乔瞪大了眼，“你们……”
安乔实在说不出口。
“没错！”谢轻羽声音敞亮，“我们是要去开房的，我准备把自己献给他。”
安乔点点头，“能理解。”
“但是你猜怎么着？”
“怎么啦？”
谢轻羽笑了声。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为了学习，还特地看了不少片子。
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炎热，他们一路沿着河边漫步，走过天使桥，穿过荷花池……
他们在情人坡上拥抱，接吻。
他们在公园的长椅上你侬我侬……
后来，她带他去了宾馆，他们干柴烈火，很快将彼此剥了个精光。
坦诚相对，两个人没有一丝隐瞒……
他做足了前戏，她仿若置身云端。
四目相对，皆是情欲。
她回身吻住他，低低地求，“你不要走……”
他像是猛然惊醒，神色间极为痛苦。
他丢下她，去了卫生间。
再出来，他神色懊悔，“快把衣服穿上。”
她像被人打了一巴掌，面色窘迫又难堪。
仿佛觉得冷，轻羽拉起被子，问：“为什么？”
“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安乔静静望着轻羽。
轻羽声音悠悠，“他说，你很好，我也很想要。但是……男人都是介意的。我给不了你，就更不能伤了你。”
说到动情之处，轻羽的眼眶微微泛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