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我亲吻了我的死对头,可她就像知道我要干什么一样躲了过去。
“tui。”
并向我吐了口痰。
啧,死了也不让我好过,也许我下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张脸吧!
“卫孜,下辈子不要见到我了。”
她用冰冷无情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活该。”
啊…
好痛…
我从昏沉中惊醒过来,却发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天堂吗?”我喃喃道,然后猛然跳起身冲出了屋子。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几棵大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天空阴霾沉郁,似乎随时都可能有倾盆暴雨落下来。
我走近那棵槐花树下,仰望着它的枝桠,感觉心底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痛得呼吸都困难。
顾如棠…
顾如棠…顾如棠……
我不停地念叨着她的名字,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
“顾如棠——”我突然大喊了一声。
槐花树摇晃了一下,簌簌掉下几片黄色的叶子。
我跑了过去,伸手抓住那些叶子,拼命往自己怀里塞。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喃喃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吱呀――――
一阵细小的开门声传了过来,我赶紧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转过身去。
“卫老师?”
面当的少女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蔬菜和肉类。
我朝她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轻声说道:“小米,你也死了吗…”
“啊,卫老师您怎么了?”她疑惑地看了我两眼,把袋子放到地板上,蹲了下来,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想甩开她,但是力量实在太渺小了,根本挣脱不了。
“卫老师…”她皱了皱眉头,说道,“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退烧了。”
然后又给我盖好棉被,拿来热毛巾帮我擦拭了一遍脸颊和手脚。
我怔怔地躺在床上,任由她动作。
等她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问:“今年是哪一年?”
小米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说道:“2019年。”
4年前吗…
为什么我又回来了呢…
我看了一眼窗户外面黑压压的云层,心情低落至极。
“神啊,让我死吧。”
我闭上了双眸,身体蜷缩成一团,深深的恐惧感让我浑身颤栗,连话语都带着哭腔。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啊?”
我睁开眼睛,茫然的注视着天花板上那盏吊灯,目光呆滞。
小米坐在一旁看着我,欲言又止,她也许早已对这样的我习以为常。
“卫老师…”
我听到她柔软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滚出去!”
小米被吓到了,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才反应过来:“好。”
她默默收拾好塑料袋里的蔬菜肉食,转身便走了出去。
我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窝里,鼻涕也冒了出来,很快变成了一滩湿痕。
“真讨厌啊…这样的我……”
我捂住脸,哽咽出声,泪珠顺着手缝流了出来。
……
咚咚――――
“阿孜,我可以进来吗?”
是严丹云的声音,可是却细腻又温柔,像春日里的泉水,暖洋洋的沁进我心里。
我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快速地擦净了眼泪。
“进。”我淡淡地答道。
严丹云推门而入,见我坐在床上,她先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到桌子上,说道:“晚饭刚买回来,趁热吃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严丹云去厨房端着碗筷走了过来,她将筷子递给我,又盛了一碗汤放在我手边。
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
她的目光太明亮,让我有种无所遁形的尴尬。
“谢谢。”我接过筷子,低声说了句。
严丹云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跟我客气什么。”
她的声音温婉,像是涓涓细流,缓缓淌进我的心底,令人舒服。
为什么对我这种人这么温柔…
我咬住勺子,低垂着头没再说话,安静地喝着汤。
我喜欢安静,不喜欢嘈杂,更喜欢一个人独处,即使是生病了也不例外。
“明天,要不要出门走走?”
严丹云忽然打破了寂静,开口问我。
我放下勺子,抬起头,迟疑地看向她。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友善。
我避开她的目光,犹豫了一秒钟,点了点头。
“嗯。”
她笑了,笑容比阳光更灿烂、比夏日的骄阳更耀眼。
“好,那你先吃。”
我又舀了一口汤喝下肚子里。
这时候我脑海中浮现了一幅幅画面,全部都是我小时候在学校时,每次放假或者寒暑假时,妈妈总要拉着我的手,带我到市区里游玩。
可现在呢?
我连出门都做不到…我害怕出门…害怕别人的目光,害怕周围陌生的环境……害怕一切的一切。
“阿孜。”严丹云忽然叫了我一声。
“啊?”我茫然地抬起头。
她弯腰俯下身来,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她温柔地说道,“我们好好活下去,好吗?”
我看着她眼眶里含着的泪水,忍不住想哭,用力点头:“嗯……”
她曾经也对我说过相同的话…可最后她选择了抛弃我……
我知道我现在很矫情,甚至懦弱,但是我不敢面对这个世界,因为我害怕…
“丹云…”我看着她,张了张口,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你只是我的经纪人,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么多?”
“我不仅是你的经纪人,我还是你的朋友,阿孜。”她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算你不愿意承认,我依旧是你的朋友。”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似的,渐渐抚慰了我受伤的心灵。
“谢谢。”
我郑重地说着,慢慢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红透的眼眶。
严丹云轻轻揉了揉我的长发,说道:“别忘记,我们还是朋友。”
我点了点头,心中涌上一股浓烈的暖流,让我的心慢慢沉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