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仪里,仪表飞速运转。
等待途中,风未弦望着窗外,仍旧是漫天的繁星。
同帝都未受污染的纯净夜空相比,这里的夜晚,像是蒙了一层面纱。
点点星子,若美人半遮面,似远似近。
恍惚间,风未弦的目光穿过云雾,直达帝都。
希宸御被押送到了无极殿,跪在了正中,脊背笔直。大殿之上,肃杀沉闷,寂静无声之下,波涛汹涌。
“御儿。”,盛武帝蓦然一句。
希宸御如月般低垂,艳丽面容隐在暗影中,声音嘶哑沉闷,“父皇。”。
盛武帝叹息了一声,似乎佝偻了身子,一下子苍老了经年风霜。
他望着希宸御,眼神却飘渺向别处,似乎透过希宸御,看着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他和她,如出一辙。
同样美丽的容貌,同样坚韧的性情,同样痴狂的爱恋。
“御儿,你真的对未弦,用了真心?”
盛武帝的话,落在了风里。
良久的沉默,希宸御的声音,似乎从地底而来,“生死相随。”。
“可是,御儿,你的身份,与她不同。”
盛武帝眼中似有痛惜,眉宇间满是愁容。
希宸御忽地伏下身去,额头接触到大殿冰冷的地面,巨大的声响。
一起身,希宸御额上一块淤痕,映得周遭的皮肤白得刺眼。
“父皇,请恕儿臣之罪。”
这个儿子,一向都未主动跟他求过什么。
盛武帝眨了眨眼,眼帘垂了下来,又是一声轻叹。
末了,只得一挥袖,“去吧。”。
盛武帝也未曾料到,这回,会掀起极大风浪。
“启禀陛下,九殿下昨日在帝都大闹一场,属实有违皇室颜面。其身为东征军统领,罔顾纲纪,滥用职权,实不能为万军表率!”
朝堂上,三朝老臣的魏生伯突然站了出来,大义凛然,楷书梳理希宸御的罪行。
这个元老一出,陆续有人被鼓动。
“魏生伯所言极是,昭王殿下在其位,而不谋其事。反致帝都不宁,皇室蒙羞,有危社稷,实愧于东征军统领之责。”
“此言极是!”
议论纷纷,群情激愤,声讨征伐之势愈演愈烈。
盛武帝坐在帘后,眉心微皱,并不出言,望着下首,安静伫立的希宸御。
“众爱卿。”,盛武帝突然发话,紧紧扫视着下方所有人的反应。
朝堂顿时安静,静候紧接之语。
“既如此,不知诸位爱卿,有何想法?”
盛武帝此言一出,顿时消弭了所有的议论。望着下头的人面面相觑,盛武帝已然有了眉目。
一顿沉默之后,慢慢有人站了出来,“陛下,微臣提议,不若撤去昭王殿下东征军统领之职。”。
“微臣附议。”
“昭王殿下皇公贵体,若是重罚,也有损天威,不若小惩大诫,也算两全。”
众大臣仿佛商议好一般,纷纷附和,所言大同小异。
希宸御暗影下,艳色的唇角勾起,眼帘低垂,静谧淡然。
盛武帝瞧出了希宸御的心思,会心一笑,微不可察。
“好!”
众大臣突然懵了,齐齐转头,望着站起来的盛武帝,眸子里盛满疑惑。
一直沉默着的希宸厉也一下子失了反应,挑眉暗自瞥了一眼珠帘里的人。
这次,竟然如此容易。
事有蹊跷。
盛武帝继续补充,“传朕旨意,即日起,撤去昭王东征军统领之职!”。
霎时,全场哗然。
昭王希宸御,性情古怪,阴晴不定,盛武帝却极其纵容,从未重罚。然而,此时竟然被撤了兵权!
一下子,人心惶乱,不知所云。
天子转圜复原,无人能猜测。
“儿臣,谢父皇恩典。”
希宸御朗声开口,声线华丽懒散。
朝时散去,没人能揣摩到盛武帝的心思。
希宸御回了府,适时探子来报。
“抓到了吗?”,希宸御斜倚在软榻上,姿态慵懒。
“禀殿下,结果在此。”,探子跪在了地上,密信高举过头顶。
古铃呈上了密信。
希宸御接过东西,读完了上头的东西,纸张慢慢被捏紧,化成了粉尘。
真的是林家,还有风振健!
希宸御眼底布满杀意,四周似乎凝聚了寒气一般。
那日,宫中林家的眼线,从一初始,就盯上了风未弦。在无极殿中,风未弦的行踪,就已经暴露。
而这一切,全是林氏母女的手艺。
包括风振健,也是如此。
看来,林家已经跟风振健,暗中结党营私。
她的周遭,各大势力随时都在监视她。
所幸,那日他派去了密卫队,才得以助她一臂之力。
只是,仍旧没有来得及。
翊州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山高路远的地方,鞭长莫及。
望着远处,似乎风未弦就在那里。
此时,实验室空间里,分析仪的数据已经出来了。
风未弦望着显示屏上的结果,思考着对策。
分析仪显示,这些棘狱,体内摄入的一种物质,同它们的信息传导素,成分相似。
这种信息传导素,是棘狱之间相互吸引的化学物质。
同样,若是用这种物质放置在某处,也会引来大量棘狱。
莫不是,因为这种物质,才会引来那些棘狱,啃食那些农作物。
事情的真相,已然近在眼前。
风未弦出了空间,立刻集结了几人,赶往赵府。
路上,云卿有些疑问,“小姐,咱们这么急,要去哪里啊?”。
“赵府。”
到了目的地,风未弦即刻下马,联系上了那些护卫队。
“县主。”,卫队长迎了上来。
风未弦免去了礼数,沉声问道,“卫队里,人数几何?”。
“加上之后,共一百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