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年四个大佬等了一会儿,带着女狱警又返回监控室,那至少能听见声音。
子秋却迅速去领了一套军服,打了一盆水,拿着毛巾,重新来到铁门前。
她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冉素衣躺在铁桌子上,夏川依旧伏在她的心脏。
子秋暗叹,那铁椅子腿可比子弹粗多了,妥妥的死了。
这是真正的要把死人救活。
她等了一会儿。
夏川突然站直身体,把脸伸进水盆之中,无声的清洗干净。
然后拿过毛巾擦干净,张嘴问子秋:“什么颜色?”
子秋惊呼:“白的。”
她说的是那颗金牙,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原来的颜色!
牙的愿力已经耗尽,冉素衣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还没有醒过来。
夏川立刻对老道说:“跟我回去拿药。”
老道明白药是什么,那佛像里还有一枚佛牙舍利。
他叮嘱子秋:“别让人进来。”
然后两人飞快的出了铁门消失。
子秋等了三息,悄悄伏在冉素衣耳边说:
“我知道你醒了,没有消耗一颗牙都救不活的人,你再敢耍我两个哥哥,我让你再死一次。”
冉素衣脸颊慢慢涌上一丝血色,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什么都没说,无声的坐起,下了铁桌子。
然后就用夏川漱口的水,把上身血迹擦干净,心脏位置已经完全看不出伤痕。
她想起夏川的金牙变成白色了。
冉素衣知道夏川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
但她并不是想让夏川白白消耗。
她有很多理由,可一句都没说。
只是换好了衣服。
无声的走出了铁门。
张年众人都已经等在门口,震惊的看着她。
此时的冉素衣,除了脸色苍白,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冉素衣轻声道:“我去了断一件事,去去就回。”
四个大佬当然知道她去干什么,连忙点头,张年说:“你开我的车去吧。”
“不用。”冉素衣飘然而去,不带一丝烟火气。
张年赶紧问子秋:
“你刚才说什么是白色的?”
子秋若无其事地道:“不告诉你。”
众人顿时一脸钦佩,好,你有种,编都懒得编。
张年无奈地道:“那冉素衣到底好没好啊?有没有隐患?夏川回去拿什么药?”
“冉素衣身体恢复了,但实力没恢复,至少现在肯定是打不过我。拿什么药我不知道。至于隐患,”子秋顿了一下,说:
“那么大的洞穿伤,肯定损失一部分记忆,我估计她在回想怎么回事,串联破碎的记忆,所以没睁眼。两个哥哥都以为她没恢复,还在拼命努力。唉,其实冷静一想就知道了。”
众人目光凝固。
高洁和女狱警动容,夏川和老道为了救冉素衣,连想的时间都没有。
张年疑惑地问:“为什么心脏受伤会损失大脑的记忆?”
“不是那一个意思,心脏和大脑都是记忆器官。有些东西是记在心里,有些东西是记在脑子里,你炼到那个境界就信了。”
众人恍然,立刻信了。
牛叉到张子秋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说谎了,她就不告诉你,谁也没脾气。
四个大佬目光交流了一下,张年叹道:“她到这个时候都没忘记王老大的恩情。”
“还好,已经了断了。”另一个大佬说。
众人无言。
就在这时,指挥官匆匆跑了过来,报告说:“高洁的伤查清楚了,被人下了疳蛊之毒。”
四个大佬勃然大怒,在军中搞这个?张年厉声问:“抓起来了吗?”
“没抓,因为那女人是……”指挥官还没说完,张年怒吼一声:“闭嘴!我不管是谁,你亲自去给我枪毙!哪怕是我女儿干的,也枪毙之后再告诉我!”
另外三个大佬齐齐表态,凡是涉及自己家人,一律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指挥官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高洁和女狱警都嘴巴微张,眼睛发直,宛若出水的鲶鱼。
我们这到底是什么地位?
其实四个大佬敢这么做,就是无比肯定不是自己家人干的。
而且,那位大佛极为重视修炼这件事,无论谁撞这个枪口,都得自认倒霉,所以立刻枪毙是最好的办法,别查了,免得麻烦,如果让老道知道了,他是杀人不看黄历的,弄不好把她全家都灭了。
张年正感觉这次收买人心很及时,却冷不防发现张子秋冷幽幽的目光。
他一哆嗦,连忙道:“和你没关系。”
另外三个大佬差点喷出笑来,你们这是要不打自招啊?
三人连忙打圆场:“张年四个女儿都在军中,他必须做出表率。”
子秋这才移开目光。
高洁和女狱警若有所思,终于明白了张子秋的身份。
张年赶紧转移注意力,转向女狱警:“你叫什么来着?”
女狱警顿时一脸幽怨,好像你原来问过似的。
“我叫苗桂花。”
“什么?”五个人齐齐瞪圆了眼睛。
唯有高洁一脸懵逼,这名字很屌?没听说啊。
女狱警弱弱地问:“我这么有名?”
五个人终于恢复了平静,她不是在扯蛋,真叫苗桂花。
张年一阵牙疼:“苗桂花?这名字有什么好?好吧,既然老道喜欢,问题不大。”
女狱警一脸蒙圈:“老道不知道我名字啊。”
另一个大佬终于哈哈大笑:“夏川的助理就叫苗桂花,可能也是老道选的,和夏川的风格不太相符。你们记住了,以后肯定有打交道的时候。”
女狱警和高洁终于明白了,无奈的笑了。
张年又纳闷地问女狱警:“怎么别人要么是囚犯,要么一身伤,就你这么会明哲保身呢?”
女狱警气一哆嗦,俏眼圆睁:“我没伤还错了?再说我哪会明哲保身,你没看见我都当狱警了吗?我可是正法大学硕士。”
四个大佬齐齐瞪圆了眼睛,张年豁然转向高洁:“你也被人整去炊事班的?”
高洁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道:“或许是吧,我听说是组织对我的考验,我是哲学博士。”
众人悚然动容。
难怪初见她的时候,一脸倔强不服。
一个人才如此匮乏的年代,博士居然都能被整到炊事班,然后再下毒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