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听完纳博科夫的话,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我需要一个鹅掌柜身边的眼线,能不能做到?”
“没问题,鹅掌柜身边有一个女秘书我认识。”
小凤随口问:“你睡过?”
纳博科夫毫无表情:“不,她原来是《七天报》的编辑,她丈夫和我关系很好,但被黑手党杀了,我怀疑是鹅掌柜让别烈做的。她丈夫死后她就被鹅掌柜弄到身边当秘书,当然是兼陪睡的秘书。”
“鹅掌柜有多少女秘书?”
“女秘书就这一个,但他经常换。换下来的女人要么消失了,要么给一栋别墅养起来。”
“明白了,找个女人去和她说,免得引起怀疑。我们不需要她做危险的事情,以她的条件早晚要消失,想想她丈夫怎么死的,何不让鹅掌柜先消失呢?如果她这次能帮我们,我欢迎她到我身边来。”
“好。”纳博科夫走了。
小凤又给童玉打了一个电话。
“玉姐,我这边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过来帮忙吧。”
童玉根本不知道鹅掌柜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菲儿已经告诉了小凤。
此时一听去莫斯柯,她心中豁然开朗,萌生了一个憧憬。
憧憬瞬间就变成了渴望,她目光幽幽,却沉吟着说:“等几天吧,远东工业集团组建完毕,我再过去。”
小凤当然明白童玉是等身体恢复:“好。你尽快吧。”
……
翌日。
莫斯柯郊区的一栋豪华别墅中。
鹅掌柜晃动着手中的红酒,眯缝着一双鹅眼,看着比他大四岁的别烈教父,微微皱眉:
“你说叶氏启动对我的偷税调查?”
别烈一脸慈祥的微笑:“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急匆匆从瑞士赶回来?”
鹅掌柜欣慰道:“没错。金融寡头必须联合起来,不能让叶氏各个击破。但我纳闷的是,还有不偷税的金融寡头,叶氏为什么不去对付夏川,反倒对我下手?叶氏这是昏了头了,我们必须联合起来,给霍氏打电话,还有马尔金几个,实力不行也不能置身事外,都叫来!”
别烈嘿嘿笑道:“老鹅,挺镇定啊。但‘联合’这话你说早了,这次谁敢站你一边,风险很大。”
鹅掌柜的脸色顿时变了,死盯着别烈问:“为什么?”
“你是不是在等童玉死?如果童玉不死,你就公开录像带?”看着鹅掌柜剧烈抖动的下巴肥肉,别烈哪还有丝毫怀疑:“可你知不知道,你和CIA联手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鹅掌柜惊得手中酒杯‘啪’的掉在地上,脸色苍白:“你怎么知道的?”
“草,你把夏川当傻逼啊?人家能把CIA大佬弄下去两个,你一个小小的嫁祸能蒙混过去?现在已经证据确凿,那个冒充的马克西姆身上有三角洲部队的纹身。”别烈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鹅掌柜惊呆了,“人都回国了,他们怎么抓住的?”
“没抓住,但找到了他睡过的芭蕾舞演员,真正的马克西姆亲自审问,确定女人说的是真的。我真纳闷,你怎么被CIA坑成这样,马克西姆的爸爸是将军,爷爷是上将,你敢栽他头上?”
鹅掌柜冷汗飞流,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这不是我栽的啊。”
“那你不更蠢了吗?CIA留下了你的人给臧鸿当线索,然后人家撤了,死不承认谁也没辙,你不背锅谁背锅?”别烈幸灾乐祸地道。
鹅掌柜陡然豁出去了,恶狠狠地道:“我倒下你们都别想好过,我们之间怎么斗都行,但必须一致对外,这还用我提醒你吗?叶氏能查我就不能查你?”
别烈赶紧安慰道:“还没到那一步,你不是还没倒下嘛。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善后,但要想大家齐心协力,你不出点钱是不行的。”
鹅掌柜立刻冷静下来,这就是讹诈。
别烈微笑着,他知道鹅掌柜完蛋了,不是因为酒驾和叶氏达成共识,而是因为小凤。
只有他深深的了解,那个小女孩有多么邪门。
他可不想再和小凤作对,那电影厂还指着小凤赚钱呢。他来就是纯粹的诈鹅。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半晌,鹅掌柜咬牙道:“我的大桥银行股份,给你百分之十。”
“你当你那是远东银行啊?谁不知道谁啊,干脆点,我只要‘莫斯柯之声’。”别烈坚定地道。
鹅掌柜好似被踩了一脚,怒吼道:“谁也别想动我的媒体!”
“那我只能联合夏川去了。”别烈目光骤然阴冷。
鹅掌柜鼻翼翕动着,双眼开始血红:“你别逼我,我的银行再不值钱,如果交给叶氏,他立刻就会放手。”
别烈心中一跳,玛德,他怎么把媒体看得比命还重要?
“好吧。你直接拿钱吧。”别烈说。
鹅掌柜说:“把霍多尔科夫招来一起谈。”
“你不开出满意的价码,谁也不会来。”
鹅掌柜道:“每人一千万美元。”
“再加个零。”别烈说。
鹅掌柜笑了,伸手一指:“门在那边,你请走好。”
“奶奶的,你以为我愿意帮你?”别烈立刻起身走了。
鹅掌红的笑容凝固。
真到了断尾逃生的时候吗?
这何止是断尾,把半个身子都断掉了啊。
眼看这别烈的背影消失,他也没有开口。
就那么石雕一般坐着。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进门的瞬间眼底还是冰寒,但到了鹅掌柜面前,已经满是温柔:
“需要放松一下吗?”
呵呵,鹅掌柜笑了,听起来很瘆人:“安杰丽娜,你觉得我需要放松?哦,也对,我把你绑的太紧了,你没有机会给金凤传递消息。”
安杰丽娜脸色蓦然大变,她失声道:“你监听电话?”
“不然呢?”鹅掌柜的笑容变得狰狞如饿鬼:
“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女人,我本想给你富贵豪宅,可你却选择了阴冷坟墓。人生,谁没有几次错误选择?我也错了,但我就算输了这一局,大不了破财消灾。可你的选择,却输了全部。”
安杰丽娜忽然平静了下来,目光中带着决然:“我丈夫是你让别烈杀的吧?”
“你觉得我会承认吗?”鹅掌柜反问,但他紧接着却道:
“噢,忘了你是死人,可以说真话。没错,是我让别烈杀掉的。啧啧,你看,这就是盟友,杀个人这点小事,别烈二话不说。但遇到大事,他就来趁火打劫。这世界就是这样,利益决定立场,人死不能复生,你不是应该选择活着吗?”
安杰丽娜眼中泪珠滑落,悲愤地道:“我是选择了活着,但我活着是为了让你死!”
鹅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悸动,感叹道:“这就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他话音未落,安杰丽娜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手枪,指向鹅掌柜,但她从来没杀过人,手有些颤抖,不,抖的厉害,但还是扣动了扳机。
鹅掌柜一动不动,仿佛在看大片。
叮。
枪响了。
但声音不对,这是空枪。
安吉丽娜慢慢呆滞,好似从万丈高峰坠落,再没有一丝依托。
鹅掌柜叹息:“你太幼稚了,偷了枪都不检查子弹吗?”
砰!
一声枪响。
门口露出保镖的身影。
安吉丽娜软倒在地上,心脏多了一个洞,鲜血汩汩。
但她的目光却渐渐安详,最后说了一句:“我是没有时间检查,你有时间吗?”
鹅掌柜肥胖的身躯微微一抖,脸色阴沉地道:“处理干净。”
“是。”保镖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