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和诗云回到远东传媒,悄无声息的进了客厅,却发现没人。
两女对望一眼,默契的直奔餐厅,依旧悄无声息。
她们想听听两男人说什么。
可到了餐厅门口,还是没听见任何动静,悄然探头一看,顿时愣住。
桌子摆了一堆空酒瓶子,两个男人都趴在桌子上。
酒气熏天。
菲儿和诗云呆滞。
本来以为这两个男人会很高兴,喝酒庆祝也正常,但喝醉就不正常了。
是什么让他们心中如此伤感?
菲儿和诗云茫然对望一眼,都感觉脑袋秀逗了,不会思考了。
或者说不敢往下想。
两女慢慢的走到桌前,坐下,对望。
菲儿摇头,示意不要叫醒他们,她在感情上属鸵鸟的,能把头埋起来最好。
诗云却不忿,重重咳嗽了一声。
臧鸿一激灵,猛然抬起头来,看看诗云又转向菲儿,松了口气:“回来了。”
顺手推了一下夏川。
夏川依旧趴着不动,只是咕哝一声:“不喝了。”
“不喝了,诗云回来了。”臧鸿趴他耳边说。
夏川一激灵,猛地抬起头来,醉眼迷离地看看诗云,又转向菲儿,脑袋还没清醒,顺口问了一句:“你俩什么表情?”
菲儿噗嗤一笑,赶紧给了个笑脸。
诗云依旧板着脸:“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你难过什么?”
菲儿微微一颤,夏川好像没听明白,愣愣的想。
臧鸿却一笑道:“菲儿,你俩下河捞鱼了吗?”
两女齐齐呆滞。
你丫什么意思?
我们俩女人下河捞鱼?
虽然这是夏天,可莫斯柯河里有鱼吗?
夏川却一拍桌子,怒道:“我明白了,你说的是菲儿。”
诗云和菲儿浑身一抖,他真的喝多了,这反应速度慢了几十倍。
不过,诗云看他生气,反倒高兴了,柔声道:“那你难过的是什么?”
夏川忽然想起什么,“你俩下河捞鱼了吗?”
两女顿时傻了。
这俩男人都为这个难过?
“可我们没下河捞鱼啊。”菲儿感觉不该回答,总觉得哪地方没弄明白,但没办法,诗云不说话。
诗云脸颊渐渐红了,气的。但她却柔声道:“跟我回卧室。”
伸手扶着他腋下,夏川却去摸她裙子,诗云一把打开他的手:“先回卧室!”
“嗯嗯呢。”夏川摇摇晃晃的起身,诗云搀扶着他,慢慢走了。
菲儿赶紧转向臧鸿,紧张地低声问:“哥,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因为什么?”
臧鸿笑道:“菲儿,我骗过你还是夏川骗过你?”
菲儿怔怔地,“你让我怎么相信,就因为你们怀疑我们下河捞鱼?就是捞了又怎么了?”
“嘿嘿,”臧鸿压低了声音,在菲儿耳边说:“你捞没事,诗云没穿内裤兜着裙子捞鱼是什么景象?”
菲儿瞪大了眼睛,你们两个无聊不无聊啊?凭空想象就醉了?
臧鸿却又轻声的加了一句:“夏川只是找个喝酒的理由,虽然我们谁也没提,但我想,我们伤感的都是同一件事,因为委屈了你。”
菲儿忽然好似被呛到了,泪水决堤一般崩溃而下。
她猛地抱住了臧鸿,呜呜地哭道:“我真的没委屈啊。”
……
夏川进了卧室,还没等诗云说话,一头扎床上,便睡着了。
诗云气得脸通红,终于忍住没揍他,等睡醒了再说。
她飞快的把内裤穿上,坐床边看着夏川熟睡的面庞,却在反省自己。
过了没多久,她慢慢不安起来。
夏川是能从一件极细小的事情,推断出未来的人,而且从未错过。
诗云渐渐醒悟,夏川伤感的不是怀疑她去捞鱼,而是她已经走在下河捞鱼的路上。
因为她在夏川心中一直是高贵的,前世已经根深蒂固,今生依旧如此,正因为夏川的爱是建立在高贵之上,高贵才不能破碎。
正因为她一次次为夏川放下高贵,夏川才无限满足,看她嘘嘘是这样,脱了内裤也是这样。
诗云惊悚的发现,自己自从被日之后,已经放弃了让夏川无比迷恋的东西,她变得和那些庸俗妇人毫无区别,居然不穿内裤还兴高采烈的上街?
如果自己已经不是一个高贵的人,如果可以为大街上所有人放下,那还叫什么高贵,这种放下还有一丝意义吗?
小弟这份深厚的爱还拿什么承载?
她脊背冒出一股寒气,险些葬送了自己的爱情。
她慢慢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心中忽然庆幸,还好,自己醒悟的早。
什么都不能解释,任何理由都不够,别拿菲儿搪塞。
爱情是感情层面的东西,就是不讲理,如果两人需要坐下来讲道理,那就没有感情了,离冰凉不远了。
诗云躺了下来,只等小弟醒来。
……
臧鸿轻轻拍着菲儿的后背,却无一句安慰。
但哭泣的菲儿慢慢平息,又恢复了心如明镜台的觉照,她忽然道:“哥,你弄错了一件事,你是真的觉得委屈了我,但夏川伤感是因为姐姐。”
臧鸿愕然:“为什么?就那么点事?”
“嗯,正因为爱的深,所以容易受到伤害。另外,你伤感不全是因为委屈了我,也因为愧对梦忆姐姐。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在作孽,我这么做深深的伤害了梦忆和诗云姐姐。”
臧鸿一哆嗦,无言以对。
菲儿认真地问:“我不想作孽了怎么办?”
臧鸿笑了笑,说:“菲儿,你永远都是自由的,我们说什么都不要紧,你高兴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问你,你怎么才高兴?”
菲儿脸颊微红:“我当然被你们三个捧在手心里最高兴。但这只是想想高兴,做起来只剩下痛苦了,我怎么会答应夏川去伤害两个姐姐的呢?”
臧鸿越发笑的开心了,菲儿从来没有一丝掩饰,她就是喜欢三个男人。这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不可能的,哪个女人敢说我想同时得到三个男人?
但这不是菲儿比她们更银荡,只是因为她没有一丝虚伪。反倒显得最纯真可爱。
菲儿纳闷地问:“怎么我痛苦你高兴成这样?”
“不是不是,”臧鸿连忙解释:“我一听你说话我就高兴,你痛苦我也痛苦的。”
菲儿虽然没看出痛苦的表情,却慢慢释然,温柔地说:“哥,你们都是杀伐果决的男人,所以觉得女人变来变去很可笑,这世界上确实没有两全的事情,取舍,取舍,嗯,好吧,取舍,我的天啊!”
菲儿抓住自己的头发,满脸崩溃。
臧鸿急忙抱紧她说:“菲儿,别想了,没人逼你啊。”
“你还不如逼我!”菲儿怒道。
臧鸿全身剧震,脑中好似豁然划过一道闪电。
他是雷厉风行的人,一把抱起菲儿,向卧室走去。
菲儿心脏通通直跳,软软的闭上了眼睛,这可不是我选择的。
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