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刚蒙蒙亮,屋里,林简便如往常起身准备和周重圭一起学习道教之法。
一睁眼,就恍惚看见一个人影,心里一惊,瞬间清醒。用力眨了几次眼睛,才发现是周重圭,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在收拾行李,正疑惑,没等开口询问。
周重圭就听见了一旁传来的声响,也没回头:“醒了就赶紧收拾东西下山,晚上先去我住的地方住一晚,安里说她明天早上就会到。”
大脑缓慢运转的林简,对于这个突然的消息有些接收迟钝,静了两秒才开口,“她怎么联系你的?”
“梦。”周重圭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将口袋里珠子摸了出来,“应该是这颗珠子。”
林简睁着眼睛,神情有些不可置信,伸出手。
周重圭将珠子放在他的手上,又接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别惊讶了,赶紧收拾,不然再过会儿就会来香客,下山,可不好走。”
林简看了看手上的珠子,又想了想可能面对的情况,抖了抖,将珠子顺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就起身收拾自己的行李。
该说不说,林简觉得这些年自己上下山还是没白跑,看看周重圭,刚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一动不能动的,再看看自己,再跑十公里都没问题!
笑着在沙发前绕了几圈,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周重圭睨他一眼:“中午你自己点外卖,我……回家一趟,晚上再回来。”
“行。”林简比了个OK的手势。
又躺了一会儿,周重圭撑起无力的肢体,准备回家一趟,一想到回家可能面对的景象,烦躁地长叹口气。
周重圭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眼自家的位置,一路都在和想要离开的欲望艰难斗争,可惜这不听话的两条腿,时不时地就要往回走两步。
再难走的路,还是会走到尽头。
周重圭站在门口,盯着手中的钥匙,叹口气,随后,不带一丝犹豫地开了门,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周重圭也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做好了嬉皮笑脸打招呼的准备。
门开了。
眼前的景象犹如一把利剑刺入眼中,瞳孔猝然扩大,喉间颤动。
手中的钥匙无力坠落,发出“哐”的一声响,周重圭快速几步靠近,接着便僵在原地。
浓重的血腥味一个劲地钻入鼻中,鼻尖在空气中逐渐灼痛,那股血腥气直直冲进大脑,然后瞬间遍及全身,痉挛了每一根末梢。
一男一女躺在血泊中,双目死死地睁着,神色惊恐异常,脖子横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中都突兀地插着一根羽毛。
周重圭跌跌撞撞地跪在父母面前,双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又猛地收回手,疯狂地在衣服上来回蹭,手背瞬间红了一大片。
好一会儿,才伸手将父母的眼睛合上。
父母身上残留的余温,浸透了周重圭的右手。
周重圭左手拼命攥着右手,颈边的青筋暴起,随即无声地嘶吼了一声。
……
林简看着周重圭,有些担忧:“重圭,安里说,和之前我们调查的,是同一个凶手。”
周重圭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目光没有焦点:“你说,当初我是不是不应该反抗父母,反正都已经听他们上了工商管理了,毕了业按部就班有什么不好?”
“非要什么,为自己而活……”
听着最后周重圭无力的一声笑,林简张了张嘴巴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看着他低迷的状态,还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的原因,你不应该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追求自己的理想没有错。”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林简回头,发现是安里:“拿来了?”
“嗯。”安里将羽毛拿在手中,片刻羽毛便燃烧了起来。
这时,周重圭才转过身,看向那团火焰。
片刻,羽毛便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空气中。
“她应该还在迁州,这羽毛是她身上的。”安里脸色阴沉,“她故意留下羽毛,应该就是想让我们找到她。”
“为什么?”周重圭眼中布满红血丝,眼眶下一片黑沉,声音低微。
如果不是周围过于安静,怕是会怀疑刚刚那一句只是幻听。
沉默,没人能知道她为何这么做,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让她会这么做。
安里的眼神在他们两之间跳换着,随后视线定格在墓碑上,像是触及到自己的回忆一般陷入沉思。
“你要不要报仇?”安里突然开口,“如果你要报仇,我帮你找到她。”
“为什么?”但周重圭反应却有些异常激烈,喘着粗气还想要问,但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没意义了,连质问的力气都没了,周重圭突然觉得不管安里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都没所谓,只要她能帮自己找到那个……凶手。
安里和林简在周重圭家小区楼下等他开车出来。
林简上车后,看了眼周重圭,心中叹息,短短时日,同一条路,不同的车具,不同的心境。
想到这儿,林简也是一阵五味杂陈,觉得现在还是让周重圭静静比较好,原本还想劝他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走,但看他这情况,不走是不行啊。
刚上车,安里就化成原形窝在座位上休息,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当中。
林简余光瞟到后视镜,随后转过身去,发现安里是真的完全一动不动了。
“嗬!”林简小声感叹,对她在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有一瞬间好奇,“都变原形了,这是干了什么啊?”
慢慢的,林简也渐渐困顿,眼皮要闭不闭,还思绪的最后一刻,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事,除了周重圭也没人会开车,他一直这样开怎么受得了?
想是想了,但也就想了一下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的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