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姜允行带着军队赶到村庄之时,要松动决堤的地方都已经修好,四皇子和姜允行又跟着农户给地里排了排水,还帮着年纪大的老人家把漏水的房子修补一番。
下雨的整整两天里,驿馆外每时每刻都有来送饭的农户。
等到第三日放晴,四皇子准备离开,村里的农户才知道,跟着他们一起下地挖土挖石头的是当今四皇子,齐齐跪地送别。
四皇子和姜允行到京中,同步而来的还有一封村民表达感激之情的奏折,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在经历了数日面前都是请求立储的奏折里,这封请愿书像个救星一般出现在了皇帝的眼中。
让他把目光放在了这个往日从没注意过的老四身上。
自从十天前,皇帝因为身体抱恙,歇了一日的早朝,请求立储的奏折源源不断的送到了皇帝的桌前。
大多都是请立大皇子或者二皇子的。
就是因为人数太多,僵持不下,两方谁也无法说服谁,所以皇帝已经头疼了很久。
掌事太监宣读了村民的夸奖奏折,丞相肖安站出来:“皇上,臣认为四皇子此举是心系百姓才能受到村民如此爱戴,理应嘉奖。”
大皇子南淮也站出来,拱手而立:“儿臣也认为四弟这次有功,前日儿臣实在有重任脱不开身,这才辛苦了四弟跑一趟,儿臣深感惭愧,儿臣愿从皇子府里出五百两捐给村民。”
大皇子话里仿佛是因为自己才让四皇子捡了这份功劳。
皇帝没有理会大皇子的话,对着肖安回道:“爱卿说得对,是该封赏。”
群臣站在下方齐声而呼:“皇上圣明。”
“既然淮儿也觉得老四有功,朕想封他一个太子之位,淮儿你觉得如何?”皇上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人觉得他在开玩笑。
四皇子听见此话,立刻下跪:“求父皇三思,儿臣思虑不及皇兄,当不得如此重任。”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支持者也纷纷下跪:“求皇上三思!”
“你们都觉得朕是在开玩笑吗?”皇上把请封大皇子二皇子为储君的奏折扔到了下面,目光冷冽。
整个朝堂众人全都下跪,齐声而道:“臣不敢。”
“李福,让钦天监择吉日,礼部筹划,拟旨吧。”随后又声音淡淡的说:“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后,李福又私下喊了肖安和姜承原到了御书房。
进到御书房,两人跪地行礼。
“两位爱卿请起,朕喊你们前来只是想问问,朕今日是不是太过冲动了?”
皇帝一番话说的冷静,不似刚刚在朝堂上那般生气的样子。
“臣认为,皇上做什么决定都有您的道理”肖安在下首回道。
皇帝挥手,李福端了盘子到二人面前,盘子里都是奏折。
“皇上,这,恐怕不妥。”姜承原惶恐。
皇帝轻揉太阳穴:“无关机密,无妨。”
一个盘子里,左右两排奏折,一排有五份奏折,肖安拿起左边,姜承原拿起右边。
左边是大皇子派的奏折,请封大皇子为太子,右边是二皇子派,请封二皇子为太子,字字都是替皇帝考虑,替江山考虑。
两人看了里面的内容,就明白今日皇帝为什么如此生气了。
“这只是今日的奏折。”皇帝还在揉着太阳穴,忍不住的头疼。
在这些奏折里,有一封淳朴的表达感激之情的奏折,令他心情缓和了一些。
那份奏折里面写明了,请求村长代笔,其他人连字都不会写,只有满满的手印和指纹,全村村民都按了手印,最小的小孩子的手印都被压的看不见了。
“朕不反对他们和朕的臣子有联系,但是不能拿这个来威胁朕!既然他们都想让人立太子,那朕就给他们一个太子。”
说到此处,下方两人明白,今日立四皇子为太子并不是皇上认可他的能力,相反,四皇子是众皇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人,无大功也无大过。
只能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而四皇子,就是得民心的‘渔翁’。
“四皇子心地善良,又十分平易近人,是南齐的好皇子。”肖安感慨道。
姜承原看见皇帝是不是揉揉脑袋,劝道:“皇上要不要宣御医过来看一看?身体要紧啊!”
“朕的身体朕清楚,只是有些怒火攻心罢了,老四不日就要举行册封典礼,虽说他不是最优秀的那个人,但是毕竟也是朕的儿子,还希望两位爱卿多多提携。”
这才是今天的正事。
请求立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太多,更说明了四皇子在朝中并无多少信任之人。
二人齐声道:“微臣定当尽力辅佐太子殿下。”
皇帝三人在御书房商讨之时,大皇子府和二皇子府里的两人面色如死灰。
大皇子回府后就砸了一地的花瓶:“父皇是疯了吗?老四那傻子能做成什么事?就连这洪灾之事,都是我让给他的?他凭什么来当这个太子?”
身边的心腹良生劝到:“大皇子,我们还在宫中,小心隔墙有耳。”
没有封太子和王位的皇子都住在宫里,也是方便皇帝能随时观察他们的动向。
“我和老二斗了那么久,最后让老四捡了这个便宜,我气不过!”大皇子听着良生的劝解放下了手中的花瓶,拍了手边的桌子发泄。
良生坐在一旁喝了口茶,冷静劝到:“今日皇上也只是随口一说,四皇子从来没什么显眼的表现,所以从来没人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这次被推了出来,坐了太子之位,就不会过得那么容易了。”
“你说得对,他现在站在风口浪尖,总会犯错,让父皇对他失望,我们就有机会!哈哈哈哈哈!”大皇子好似想通了一般,又开始狂笑。
二皇子也召集了两个心腹前来,虽然也生气,却不舍的砸屋里的宝贝们。
“出去找杀手!我要买老四的命!我看你没有命那什么当这个太子!”
说了好似又想到什么一样:“最毒的毒药多少钱?给我买回来!下到他的饭菜里,毒死他!”
两个心腹看着眼前的二皇子好似疯魔了一样,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给我买最好的毒药!最好的杀手!明天我要收到老四死的消息!”
“快去啊!都给我去!现在就去!”二皇子看了看手边的茶壶,到底没有舍得扔出去,脱了两只鞋,一只扔了一个人。
两人落荒而逃,只觉得二皇子在气头上,并没有去完成他的任务。
第二日,钦天监算了十日后便是吉日,礼部和尚衣宫加急筹备册封大典。
姜允行也带着军队来到了清灵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