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七跟着福嬷嬷穿过后院,走过中庭长长的夹道,王府侧门就在眼前。
一个高个侍女从后面赶来,急匆匆地说:“福嬷嬷,世子妃晕了,你快点回去看看吧!”
福嬷嬷犹豫着是先送毛小七出去,还是先回去看楚玉。
高个侍女说:“嬷嬷别犹豫了,世子妃离不得你,我送穆夫人出府。”
毛小七道:“福嬷嬷,你回去陪着世子妃吧,我自己出去就行。”
高个侍女屈膝道:“穆夫人,我是中院的兰心,我送您出去。”
毛小七点了点头,跟在兰心往外走。
走过长长的回廊,尽头一个独立的小院。
毛小七定在原处,问道:“这不是出去的路,这是哪里?”
兰心笑道:“这是荆溪院,有人在里面等着夫人,进去看看吧!”
毛小七冷声道:“如果我不进去呢?”
巷子里突然出现几个身穿黑衣的侍卫,
兰心笑道:“这就由不得夫人了。”
侍卫们步步逼近,毛小七一个踉跄,跌进小院里。
一只大手托住了她的腰,
毛小七仰头看见男人脸上的青色面具,立马站直了身体。
她微微屈膝道:“世子有什么话,直接召见就好,妾身定当从命。”
男人冷哼一声,哑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世子,随意诬陷世子,可是大罪。”
毛小七道:“能在王府随意调动暗卫的,除了世子,还能有谁?”
世子道:“果然聪明,你解了何乐丹的毒,还嫁了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毛小七道:“世子是人中龙凤,精于算计,难道总能事事如愿?
我们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机缘,
总要活下去,不是吗?”
世子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把毛小七逼到墙角,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
毛小七汗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道:“世子有话请直说,府上的人还等着我回去呢?”
世子道:“你这样的身份,在我府上失踪了,谁敢来问什么?
大不了,给你夫君再娶一门亲,他们一样和和美美过日子。
你就留在这儿,安心陪着我吧!”
毛小七心中一慌,沉声说道:“妾身丫环出身,粗鄙不堪,又已嫁作他人妇,
有何福德,可以陪在世子身边,
请世子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毛小七见世子身上的凛然之气没有半分减弱,柔声说道:
“妾身今日进府,是受世子妃邀请,前来探病,
若是有去无回,我夫君自会来寻我,
到时候给世子惹出麻烦来,实非妾身所愿。
不如放妾身离去,为世子妃寻得良药,再入府给世子请安?”
世子站在原地,那鹰隼一般的目光在面具后面,盯着毛小七,来回思索。
他一挥衣袖,转身进了屋。
毛小七心中一喜,转身要出院门,却被两个高大的暗卫堵住了出口。
毛小七道:“世子爷都走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其中一个相貌普通,脸上有雀斑的暗卫说:“世子爷没有说放你离开,你就不能离开这里,否则我们俩都得提头去见他。”
毛小七咬着牙,愤愤地跺了跺脚,在原地转了几圈,转身回了院子里。
远远望去,这座小院四周影影绰绰,站了数十人,把院子围得铁桶一般。
毛小七见自己插翅难飞,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进了屋子,蹲身行礼道:“世子爷,您到底想要妾身做什么,请明示。”
世子将茶杯往桌上一顿,说道:“你来给我磨墨。”
毛小七躬身上前,往砚台里倒了一点清水,捏着墨棒轻轻研磨起来。
世子提着毛笔,吸满了墨汁,正要往纸上写,一滴墨汁掉下来,瞬间将洁白的宣纸浸染了一片,他皱了皱眉:“太稀了,继续磨。”
毛小七只得继续磨起来,不一会儿,世子又在砚台里蘸了墨汁,这会儿墨汁浓稠度正好。
毛小七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怎么,伺候本世子笔墨让你很受累?”
“怎么会,能伺候世子,是妾身的福气。
只是妾身粗陋,很少做这种精细活,一时很难把控。”
毛小七到没有说谎,从前在冷香阁,研墨这种事,都是绿芜在做,自己粗手笨脚,只适合去后园种菜。
不过世子心真大,结发妻子在床上奄奄一息,他既不担心,也不痛苦,
还将自己留在这儿陪他打哑谜。
难道毒药真的是世子下的?
毛小七壮起胆子说道:“今日妾身进府探望世子妃,觉得世子妃的病颇为蹊跷。
十几天前,我在逍遥侯府见到世子妃,
她身体健康,光彩照人,毫无病气。
今日一见,她形容憔悴,面目枯槁,仿佛病了很久一般。”
世子道:“王府请了宫里的太医,和京城的名医,都说世子妃没病,你怎么看?”
毛小七道:“世子妃自然是没病,她是中了毒,有人想要杀了她。”
世子将镇纸一拍,大声说道:“放肆!世子妃是本王的正妻,名正言顺的世子妃,谁敢下毒?”
毛小七拱手道:“世子息怒,妾身也只是胡乱猜测,不一定是真的。
妾身认识一些江湖人士,看能不能找到解药,解掉世子妃身上之毒。”
世子冷声道:“本世子给你十天时间,为世子妃搜寻解药,否则,提头来见,滚吧!”
毛小七鞠了个躬,一溜小跑出了院子,这次她没有遇到任何阻拦,顺利跑到王府二门。
一个婆子开了门,将她送到马车上。
张秋和月香迎上来,月香说道:“夫人,你可出来了,我们派了好几拨人进去打听,都没得到你的消息,张嬷嬷都急死了。”
张秋将毛小七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