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毛小七和穆晨在外游玩,景色太美,耽误了回程的时间。
马车走到城门时,天色已晚。
城门口一阵骚动,有人惊恐地指着城门上。
毛小七抬头一看,高高的城门上,挂着一个黑黑的东西,好像是长长的头发。
有红色的东西一点一点掉下来,仿佛是血液。
惹得下面的人一阵尖叫。
她正要细看,却被一双大手捂住了眼睛。
穆晨低沉的声音响起:“别看!不是好东西。我让连富送你回府,我去办点事再回来。”
毛小七抬头看见穆晨凝重的眼神,她无法拒绝,只好说道:“你别太累了,办完事早点回家。”
穆晨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飞身下了马车。
毛小七坐在马车上,心中忐忑不安,她问连富:“刚才挂在城墙上的,是不是一个人头?”
连富说道:“这些事少爷会解决的,少夫人不必忧心。
昨日秋妹去了老李头家,说他家刚生了一窝小狗,
她准备抓一只回来,陪少夫人解闷。
这会儿准回来了。”
毛小七进了院子,几个小丫头围着一只白色的小狗,正在喂食。
小家伙看起来也就一两个月,小腿儿短短的,身子软软的,浑身雪白,看起来煞是可爱。
毛小七忍不住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狗软软的毛发。
张秋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少夫人回来了,今日老李头家杀了一只羊,我特地买了一条羊脊骨,做了羊蝎子火锅,配上咱们后院的鲜菜,少夫人一定喜欢。”
毛小七听见有好吃的,两眼放光,连忙进屋更衣。
她换了家常衣服,卸了钗环,坐在房里逗小狗。
不一会儿,张秋就将火锅端了上来。
铜炉上面炖着羊蝎子,一旁装着白菜叶、白萝卜条,香气扑鼻,非常美味。
毛小七拿着盆要去分菜,张秋笑道:“我给少爷留了一份,少夫人不必分了。”
毛小七看着一桌子菜,让张秋和月香坐下来一起吃。
张秋不好拒绝,和月香在客位坐好,陪主人用餐。
毛小七想道:从前她是这样陪雪鸢用餐,如今自己做了主人,看着一大桌子菜,自己一个人吃,反而觉得冷冷清清,浑身不自在。
夜深了,穆晨还没回来。
连富回来禀道:“少爷连夜去了定州大营,可能要在那里待几天,让少夫人不必等他。”
毛小七挥手让他出去,闭了院门,让月香留下来陪她。
主仆两人洗漱完毕,毛小七睡在拔步床上,月香躺在窗下的矮榻上。
黑暗中,毛小七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城墙上那个影子,有鼻子有眼,是个人头无疑。
是谁,将人头挂在那里?
惨死的是谁?
死不瞑目,有何冤屈?
穆晨一看见那个人头,立马下了车,又连夜去了军营。
看来那个人跟军营有关。
或许跟最近的战事有关。
最近公孙无名带着一支队伍,从定州大营去了北方前线。
北方的天鹰部落,凶悍好斗,
但是他们各自为政,分裂已久,对大夏国构不成威胁。
公孙将军是逍遥侯的心腹爱将,一等一的优秀,派他出马,足见北方的情况不容乐观。
希望边界安定,战事一起,生灵涂炭,万民遭殃。
个人的力量在历史的车轮面前,犹如螳臂当车。
毛小七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毛小七在府里四处打探,最后选了一个地方,吩咐张叔找两个妥当人,在那里打两个地窖。
张叔虽然有疑惑,仍然派人去做了。
三五天过去了,穆晨从军营回来。
他身体略显疲惫,精神却很矍铄,看起来刚办了一件大事。
毛小七没有询问具体事由,她知道,军国大事,不是内院妇人能过问的。
倒是穆晨喝了酒,自己说道:
“传闻北方天鹰族出了个天才少年,将分裂了数百年的部落渐渐统一起来,
又统一了部落的语言和货币,天鹰族的崛起已经是时间问题。
近日天鹰族将都城定在了大都,那里隔大夏国北方关隘凌城只有二百八十里路。
若是天鹰族挥鞭向南,只需一天时间,就能进攻凌城。
这位少年统帅的野心,昭然若揭。”
天鹰族部族分裂数百年,要想化解世仇,将族人统一,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个少年有如此本事,真是天纵奇才。
穆晨道:“据说这位少年统帅,已经向血狼族递了婚书,
要求娶血狼族公主为妻,意在两部联合,
从北方和西方形成锁链,共同压制大夏国。”
毛小七道:“据我所知,血狼族共有两位公主,
大公主早已婚配,嫁给血狼族的成商部落王子为妻。
三公主现在在大夏国国都洛水,等待皇上指婚。
不知道他求娶的是哪位公主?”
穆晨笑道:“你怎么知道血狼族只有两位公主?”
毛小七小脸一红,小声说:“这有什么难的,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三公主现在是奇货可居,待价而沽,
不知道哪位男士,能有福气将她娶回家去。
听闻公孙将军已经起程,前往凌城任职。
公孙将军文武全才,定能守住北方门户。”
穆晨笑着说:“公孙将军是我半个师傅,他的本事,我们尽可放心。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快安歇吧!”
毛小七小脸一红,双眼圆睁,小声说:“夫君在外面劳累了一天,是该洗洗睡了,我让人备了热水,让小六子来伺候夫君沐浴吧!”
穆晨一下圈住她的腰,沉声说道:“小七,我看着你长大的,你从前穆哥哥叫得可亲热了,怎么成了亲,反而害起羞来了,看见我就躲。”
毛小七逃脱无门,迷失在他的怀抱里,嘟嘟囔囔地说:“从前你从不对我动手动脚,我自然不会怕你。”
穆晨轻笑道:“现在你是我名门正娶的夫人,我想疼我的夫人,尽尽夫君的本分,有何不可?”
毛小七一面躲避滑入衣襟的大手,一边轻呼道:“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夜太黑,人太美,终究是一起陷入情爱的迷梦里,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