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穆晨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那样青春年少,恣意张扬。
毛小七不由愣住了,穆晨真帅啊,放到我们学校,不比校草朱清扬帅多了。
穆晨敲了敲毛小七的额头,轻声说:“还不快走,一会儿还得回侯府。”
“一会儿我们怎么回侯府啊,走着去吗?”
“嗯!”
“那得走多久啊,两天能不能到?”
“差不多吧!”
毛小七哭丧着脸,她这命是多苦啊,一个全靠高科技生活的现代人,回到了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社会,真是有点难以适应。
下了山,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小的县衙。
李大几个,抬着老虎进县衙领赏。
县令吴大人见虎患已除,心情大好,令衙役铜锣开道,抬着老虎绕着县城走了一圈,吸引无数男女老少来围观。
众人都夸吴大人贤明,治理有方,才能除掉祸患,维护一方安宁。
吴大人兴致更高,令猎户们当场将老虎料理干净,分给百姓。
来围观的男女老少,人人提着一块肉,回家过年。
猎户们将虎皮送给穆晨,一副完整的虎骨留在了县衙,各自回家去了。
穆晨抱着虎皮,对毛小七说:“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毛小七忐忑地说:“你身上有没有钱,我们雇辆车吧,不然走到半路就要天黑。”
穆晨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毛小七叹了口气,哀叹她留在粉褂子里的二两银子。
两人正走着,一辆牛车从后面驶过来,停在他们身边。
“二位,要走着回洛水呢?”
毛小七一看,喜道:“李大哥,怎么是你?”
李大说:“这不,刚得了赏金,
我买了点年货,送去洛水的姑姑家。
我跟村里的牛大叔雇了辆牛车,二位要是不嫌弃,我捎你们一程。”
毛小七的脸笑得像朵花儿,甜甜地说:“谢谢李大哥。”
两人上了车,找个干净地方坐下来。
说是车,就是一头牛拉着一个架子,架子上一块木板,下面两个车轱辘。
毛小七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寒风迎面灌进衣领和袖口,把她冻得直打哆嗦。
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她肯定会冻成一座雕塑。
穆晨发现她不说笑话了,转头一看,人都冻傻了。
穆晨抖了抖怀里的虎皮,将柔软的皮毛披到毛小七肩上。
毛小七被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一下回了神,哇哇干呕两声。
穆晨沉声说:“虎皮虽然臭了点,总比冻死强。”
毛小七只得捂着鼻子,龟缩在虎皮里面,一会儿就暖和起来。
穆晨盘腿坐在牛车上,运气御寒。
毛小七想起昨天系统奖励的活血丹,从怀里取出两粒,递给穆晨:
“我这儿有祖传的秘药,活血化瘀最好了,你含服两粒,对你的腰伤很好!”
穆晨转头看见少女明亮的眼睛,他接过药,毫不犹豫地送到嘴里。
毛小七小声说:“你这会儿不怕我害你了?”
穆晨心里想着,我就这样一条贱命,能得你温柔相待,你就算是害我,我也认了。
他嘴上,什么都没说。
倒是前面的李大笑了一声,说道:“小兄弟,这不是你妹子,是你媳妇儿吧!”
毛小七小脸一红,说:“李大哥,你可别瞎说,被人听见了不好!”
李大笑道:“我省得,我妹子今年十四岁,刚刚定下人家,
他们两个说话,就跟你俩一模一样。
一个说,一个猜。
跟打哑谜似的,我也看不明白。”
毛小七笑道:“李大哥,你成亲了没有?”
李大说:“我十七岁就和村口翠花成了亲,现在孩子都好几个了,大的都上私塾了。”
“哟!真是看不出来,你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赶路,在城门落锁前,牛车驶进了洛水城。
李大的姑姑住在城南,逍遥侯府在城西。
临别前,毛小七对李大说:“李大哥,我们住在城西,你若有什么难处,到柳条巷找鲁大娘,让她带话给我。”
李大憨厚地点点头,赶着牛车走了。
穆晨抱着虎皮,边走边说:“没看出来,你刚到没有一个月,就有自己的眼线了,你什么时候和鲁大娘搭上线的?”
毛小七翻了个白眼:“她是我们院里青梅姐姐的娘,
有时候我想买点东西,都让鲁大娘买了带给我。
我们一天一夜没有回府,不知道侯爷会不会责罚我们?”
“你怕吗?”
毛小七愣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她一个毫无根基的侍女,就像天上的雪花,就算消失了,也没人会在意。
穆晨柔声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保全你不受责罚,你愿不愿意配合我?”
“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一会儿我会跟侯爷说话,你什么都别说,跟在我身边就行。”
毛小七想着穆晨是侯爷义子,侯爷对他总有几分感情,不会轻易责罚他,于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穆晨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她的肩,走到侯府侧门,拉响了门环。
今日是小年夜,又下着雪,所有人都躲在暖和的地方烤火喝酒,半晌才有人过来开门。
那人看见穆晨,惊异地说:“穆将军,你去哪里了,昨天侯爷叫你,你不在,还发了火。”
穆晨问:“侯爷这会儿在哪儿?”
那人说:“今天是小年夜,侯爷带着公孙将军、几个师爷,在回春堂宴饮。”
穆晨说:“可有女眷在场?”
“听说朱夫人随侍在侧,还有一个新来的什么姑娘也在。”
“我知道了!”
穆晨大步往前走,到了廊下,他回头问毛小七:“刚才我叮嘱你的话记住了吗?”
毛小七点点头。
两人到了回春堂外,远远就听见里面琵琶声响。
陆风和一干暗卫守在门外,看见穆晨顶风冒雪前来。
陆风小声说:“你跑哪里去了,昨天侯爷找不到你,还发脾气砸了一个古董花瓶。”
穆晨小声说:“你帮我通传一声,一会儿我自去领罪。”
“等等吧,里头气氛正好,等酒过三巡,我再进去通传。”
陆风的眼睛扫到穆晨身后的毛小七身上,问道:“这姑娘是谁啊,以前没见过?”
穆晨往前站了站,挡住了陆风的目光。
陆风轻笑道:“小气!”
里面一曲终了,陆风说:“时机刚好,我去给你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