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松开手，没声音。
拉上手，有声音。
慕云笙暂时忘记了担忧害怕，一遍一遍地拉手又松开，松开又拉住。
直到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变得无奈：“阿笙。”
慕云笙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缩回，看着小灰的眼神惊疑不定：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她好奇地围着小灰转来转去地观察，终于得出结论——不认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慕云笙拉上小灰的手，眼睛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反应。
小灰没有回答，只是一遍遍地在她脑海里语气柔和地念叨：“阿笙，阿笙。”
“嗬嗬——”“嗷嗷——”
之前散开的那些丧尸又回来了，每只丧尸身上都沾染了血迹，衣服也变得更加破烂，有的受了伤，断胳膊断腿儿的，不知道是去跟什么东西打架了。
领头的丧尸不知从哪儿搜罗来一块布，上面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污渍，看大小像是桌布。
那丧尸向前走了几步，把桌布抖了一下，平铺到小灰面前。然后手伸进了尚且完好的衣兜，从中掏出来一大把花花绿绿的东西，恭敬地放到桌布上。
慕云笙定睛一看，那一把东西竟然是晶核！
领头的丧尸激动地吼了好几声，才退下去站到旁边。
后面的丧尸一个接一个排着队上前缴纳“贡品”，上交晶核多的，吼的便也激动些，上交的少的，吼声就明显心虚，低低吼了一声便退下了。
等到所有丧尸都轮过了一轮，小灰拉着慕云笙的手走到桌布前，献宝似的看着她。
慕云笙从来没想过晶核还能这样搞到，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晶核，激动的手都在发抖。但一想到这些晶核是眼前这些丧尸从同类的头颅中取出来的，瞬间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让她冷静了下来。
看看丧尸军团，再看看小灰，确认这是给她的，才蹲下身点起数来。
好家伙，这一百来只丧尸竟弄来五百七十二颗晶核！
三百八十一颗一级透明晶核，一百七十五颗二级红色晶核，三级橙色晶核有足足十六颗！
再三确认了这晶核是给她的，在丧尸面前不需要遮掩空间的存在，慕云笙果断挥了挥手将这一大堆晶核都收进空间。
晶核在进入空间的一瞬间，化为了璀璨的白光，投入进了空间中央的湖泊里。
这片空间似乎完全是她的所有物，只用意识探查便能掌握空间内的所有情况。
经过意识探查后，她发现湖水中的能量涨了一大截。
意识退出空间，慕云笙发现前方的丧尸队伍一直站着没有散去，仿佛在等待什么。
慕云笙想了想，带着小灰进入小区里，在几户几乎已经被搬空的人家里，翻箱倒柜找到几十个没人要的碗。
距离末世降临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幸存者队伍已经将能进入的地方翻了又翻，把所有能弄回去的东西都弄回去了，但这些又沉又易碎的碗很少有人带走，正好方便了她。
慕云笙特意拿出两个被其他碗夹在中间，还算干净的小碗，放进了空间地下室的一个角落，其他的几十个碗也不管干不干净有没有灰，统统收进了空间地下室。
到了门口，她把一摞一摞的碗拿出来：“小灰，让他们上来排队。”
说完慕云笙才意识到自己把对小灰的称呼说出来了，她赶紧转头看向小灰，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谁知小灰听了这话后，沉默了一下，然后牵起她的手，清晰地传递：“我叫路经行。”
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你认识我吗，我们以前见过吗？”她反握紧小灰，不，路经行的手，迫切追问道。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路经行认识的她，为什么路经行在末世降临后不久就跟上了她，为什么路经行不会像别的丧尸一样伤害她……
但路经行看到慕云笙一副不记得他的样子，好像有点受伤，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湿漉漉地看了她一眼，就别过头去赌气般的不再看她了。
“嗷嗷！”
第一个上来排队的丧尸委屈的吼叫了一声，把慕云笙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慕云笙看着路经行的后脑，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无论他们有怎样的过往，但现在，她信任路经行，路经行不会伤害她，这就够了。
她端起一个碗，让丧尸开始嚎叫。没办法，之前丧尸排队交晶核的时候，她太过震惊，没有计数，本打算按劳分配，现在也只能根据丧尸的叫声，判断哪只交的多，哪只交的少，简单分配一下。
碗不够一尸一个，慕云笙想着让他们一轮一轮地喝，第一轮喝完了把碗放回来再进行下一轮的投喂，结果丧尸感知到了空间湖水中的丰富能量，兴奋至极，纷纷接过碗一口闷了。
丧尸一个一个地上前，吼一声，接过碗，闷掉。
慕云笙听声音，放水，递碗，看着丧尸一口闷，拿回碗。
看着眼前一个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喝起水来恨不得把碗一块儿嚼了的样子，她的表情逐渐麻木，仿佛一个无情的食堂打饭阿姨。
孩子，要多少水？这点够不够？
直到队伍的最后一个丧尸上前。他穿的衣服明显比其他丧尸干净许多，身上没有血迹，身体也很完整，看着跟其他丧尸有些格格不入。
但最格格不入的，还是这只丧尸两手抱着的大盆。
慕云笙怀疑他这是在商场里捡来的，盆边还贴着标签——婴儿浴盆299元。
她迟疑地放下手中的碗，这只丧尸还懂得自带碗筷，拒绝公用碗筷，不错，很讲卫生懂礼貌。
慕云笙赞许地点点头，刚要给他放水，就被路经行拽到身后了，路经行警惕地看着这只讲卫生的丧尸，喉咙里发出动物恐吓的咕噜咕噜声。
“吼——”
突如其来的一声嚎叫，险些将慕云笙的耳朵震聋。
那只丧尸仰天长啸，震耳欲聋。他怒视着挡在慕云笙身前的路经行，路经行也同样警惕地盯着他。周围喝了空间湖水满足散开的丧尸们此时也聚集了起来，将挑事的丧尸团团围住，只要这只丧尸敢动一下，他们就能立刻冲上前将他撕成碎片。
慕云笙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拉着路经行进入空间，她戒备地看去，却不慎和那只丧尸对视上！
那丧尸眼睛骤然亮起，像是在眼眶里点了两团火，直勾勾地紧盯着慕云笙，猛地抬起手向她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