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断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将传讯符收起,来到镌刻着阵纹的房间,立于布满青色纹路的木桌之前。
‘既如此,那三十份制作一阶中品符箓的灵材,倒是没有必要再存着了。’
沈断如是想着。
他取出符笔、符墨、符纸等物,置于桌上,随后静心凝神,篆画起了符箓。
制符的各个步骤都要求精确,不可出现半分的差错,否则制符便会失败,一份制作中品符箓的灵材,当前的价格大概在两块半下品灵石,也即是说沈断只要一个手滑,两块半下品灵石便会打水漂。
沈断的心神高度紧绷,额头有汗珠冒出,他一连篆画三次符箓,成符两张,只有一次制符失败。
此次他篆画的,为一阶中品的巨力符。
修士将此巨力符持在手中,以灵力催动以后,可在短时间内获得极强的力量。
沈断拿着这两张巨力符,自语道:“运气不错,看来我当真有要转运的意思。”
制作三次符箓以后。
沈断彻底平静下来。
不同于先前强行按耐激动的心情。
此种平静,发乎于心。
制符三十余载。
篆画符箓的每一个步骤,已融入他的生命,成为了他的本能,那是无数个日夜都未停歇的折磨与救赎,注定他永远无法割舍与忘记。
敲门声在两刻钟以后响起。
嘭嘭嘭!
镌刻阵纹的房间之中,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沈断,闻听敲门之声,他蓦然抬头。
‘是那纪姓的修士?’
他起身快走几步,打开屋门。
黑袍修士立于门前。
她似是用目光瞥了眼屋内,对沈断说道:“瞧沈道友轻松的模样,应当已接到了司空家的传讯。”
她的语气似笑非笑。
“咳!”沈断轻咳一声,他摸了摸脸,正色说道:“还要多谢纪道友此番恩情,日后若是有什么事用得到沈断,沈断绝无二话。”
说着。
他便要请黑袍修士到屋内详谈。
却被黑袍修士摆了摆手,干脆拒绝。
“不必!纪某来沈道友门前,只是将此物交给沈道友。”黑袍修士取出一枚传讯符,丢给沈断。
沈断连忙接过。
他对手中之物定睛一看。
这是一枚青色的传讯符,两指宽,略有些长,质地冰润,拿在手中如握着一块打磨掉棱角的冰晶。
黑袍修士朝院落外走去,同时说道:“此枚传讯符沈道友收好,日后沈道友要交付那六十张一阶中品符箓之时,可直接传讯给纪某。”
“沈断知晓。”
沈断出言应道。
他瞧着黑袍修士走出院落,关上屋门。
‘那只手很是精致,修长白皙,玉指青葱,漂亮的紧,看来此纪姓之修当真是个女子!她与司空璇是什么关系?’沈断把玩着黑袍修士给他的传讯符,虚眯双目,稍作猜测。
‘不论是什么关系,都希望此种关系,能延续的久一些。’沈断的目光一闪。
他收起传讯符,回到镌刻着阵纹的房间之中,立于木桌前,再次着手篆画符箓。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特别是困境的枷锁,从他身上卸掉以后,他颇有几分时如流水,眨眼而逝之感。
沈断心无外物。
他每日制符,修炼,再制符,再修炼……
重复的日子里。
三十份制作一阶中品符箓的灵材,在起初的两日过后,便被沈断彻底的消耗一空,他不得不踏着越发厚重的积雪,又出门采购了了一批,带回整整两百四十份的制符灵材。
此时制符所需的妖兽精血、符墨和符纸,坊市间的价钱,皆已趋于稳定。
两百四十份制作一阶中品符箓的灵材,总共花费了沈断六百块下品灵石。
他的五块中品灵石,共兑换下品灵石五百六十块,加上他购置飞梭法器剩下的四十余块下品灵石,他的下品灵石数量先前堪堪有六百块出头,于是购置两百四十余份制符灵材后,他再次穷叮当响。
月底的几日,沈断在制符中度过。
次月的月初。
沈断再次出门一趟。
他先是到齐丹师的院落外,将六十块下品灵石的房租交给铁奴,又跑到望川坊核心区域的符艺轩,交付给青裙美妇一十五张铁甲符。
值得一提的是。
他先前在符艺轩透支的一百块下品灵石,此次已是彻底还清,青裙美妇除了取出五十份制符灵材交给他,还交给他二十块下品灵石。
‘按照穿越前的说法,符艺轩算是个结构松散的公司,我作为一阶中品符师,也即是技术岗的员工,每月完成公司制符任务后,可得的月薪,为三十块下品灵石,平日里还能借符艺轩的名头装逼……’
沈断走出符艺轩。
符艺轩外的望川坊核心区域,来往的修士极少,目所及处瞧不见半点儿积雪,更没有冷风呼号。
这坊市的核心区域,就连灵气,似也较之望川岛之上的其他地方,浓郁不少。
‘据传望川坊的核心区域,修建着六十四座洞府,而这六十四座洞府,聚敛了整座望川岛半数的灵气……’沈断张望几眼,心生向往。
不到一刻钟后。
沈断回到坊市外围区域。
他行在一处处摊位旁。
‘睡功如此罕见,那我购置些劲儿大的灵酒如何?’这般想着,沈断来到符灵阁。
符灵阁之中。
沈断刚踏入一步。
洪掌柜就非常热情的朝沈断迎了上来,他瞥了眼沈断腰间的储物袋,带着灿烂笑容说道:“沈道友几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洪掌柜的眼底,有一丝深意闪过。
他的心中微动:‘苦寂岛驻守的差事,大概在十日左右,也即是说这位沈断道友,能在此时毫不遮掩的出现在符灵阁,说明此人多半已从驻守苦寂岛的差事之上调离!’
‘这位沈断道友,也不知走了什么人的关系,竟能从驻守苦寂岛的差事之上调走,当真是不简单。’
洪掌柜暗自感叹。
要知道。
孙玉福如今可不是个简单的二等客卿。
此人的侄女。
已是做了司空家那位的妾室。
俗话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孙玉福和那位搭上了关系,只要他做的不太过分,在望川岛混的修士,除了寥寥几个真正的大人物,哪个不愿卖给他一个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