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溪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黑压压的一片。
她摸了摸身下的床,和病房里的床感觉不太一样,床垫更硬一些。
“沈知夏?”
房间似乎很大,她讲话还有回音。
苏心溪想要下床,脚一动,金属链条摩擦晃动的声音从左脚传来。
她下了床摸索着走了一会,脚下再也走不动。
苏心溪走回床上,一共走了十五步。
她静静坐在床上,摸了摸手。
右手中指处有一枚戒指,昏迷前的记忆袭来,沈知夏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明明药粉放在面碗里,她怎么会昏迷?
苏心溪突然想到了那个护士,沈知夏下来找她说话的那一会功夫。
她已经不是顾澄的人,沈知夏策反了她。
“沈知夏,我知道你在,你说话!”
她摸了摸床头,没有找到灯的控制开关。
灯突然亮了起来。
刺眼的光逼出了苏心溪生理性的眼泪,她捂着眼睛适应了会。
慢慢适应了,苏心溪放下了手。
入眼是一双锃亮的皮鞋,沈知夏一直站在后面,穿着熨烫得一丝皱褶都没有的西装,表情冷漠,尤其是一双眼睛毫无温度。
“姐姐,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你睡了一天一夜。”
“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苏心溪:“把我脚上的链子解开!”
沈知夏握住她的脚腕,手顺着蜿蜒而上,“姐姐,你说得那些话都是在骗我,没有一句真心话吗?”
“我一边相信你,一边又害怕你不过是想出去说的谎话。”
苏心溪捉住作恶的手,“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沈知夏抽回手,穿过苏心溪浓密海藻般的长发,按着纤长脖颈的骨节,一寸寸向上。
“我只是拿我的生日去赌姐姐的真心,可惜我赌输了。”
沈知夏大掌包揽住苏心溪的头,猛地向前拉近两人的距离。
唇与唇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鼻尖轻触。
苏心溪闻到他身上淡淡烟味,还有不同于平静外表激烈的心跳。
“姐姐,你后悔过吗?”
“沈知夏,那你后悔过吗?”
苏心溪推开他,“又想骗我,你天天带着张假脸说着那些假话,就不累吗?”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来就不会改好。”沈知夏扯下领带把苏心溪的双手捆起来扣在床头。
“只有姐姐你会抱着希望,觉得我会改变。”
“我乖乖装成你喜欢的样子,我们一直这样不好吗?姐姐,你为什么非要戳破。”
苏心溪手动不了,“松开,沈知夏!”
沈知夏俯下身,凑近苏心溪。
苏心溪偏过脸,沈知夏的吻错落在她的脸颊上。
两人身体靠得很近,沈知夏有些急促的呼吸,身体上的一些微妙改变,苏心溪立即感受到。
苏心溪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沈知夏没有动她,就这样过了会。
他的呼吸平缓下来,“姐姐,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时候我还能顾及到你的伤口。”
沈知夏解开她的领带,“手疼吗?”
苏心溪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怒瞪着他。
沈知夏被打得头歪向一边,“看来我绑的不是很紧,打人的力道一点也不轻。”
他没有生气,转过头,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
“要不要在这边也来一下?”
苏心溪拉过被子,不想再看见面前这张脸。
沈知夏把被子往下面拉了拉,露出苏心溪的脸,“不嫌闷吗?”
“我知道你是不想看见我,可没有办法,姐姐你最好还是学着适应。”
沈知夏上了床,强硬搂着她,与她右手十指相扣,拉着展示给她看。
“这个戒指好看吗?”
“我想通了,那结婚证在,我们就是合法夫妻。”
苏心溪:“结婚证上写的是关勃,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又怎么样?”沈知夏看起来毫不介意,“没人会知道,我可以是关勃。”
苏心溪趁着沈知夏不注意,从他手上挣脱,拽下右手上的戒指,扔了出去。
“你做什么梦,我们从来没有结过婚,我也没有答应过你!”
房间如苏心溪在黑暗里猜测的那样大,戒指丢出去,一眼难以分辨出到底在哪。
沈知夏脸上的笑凝固住,以他的体格轻轻松松压制住苏心溪。
“姐姐,你真的很知道怎么惹我生气。”
感受到沈知夏的动作,苏心溪浑身僵硬住,随后挣扎不停。
“走开!”
可是她的挣扎在绝对的体力压制下,就像是蚍蜉撼大树。
“我现在去找戒指,找到了你好好戴着,懂了吗?”
“我戴。”苏心溪屈服道。
沈知夏松开了她,苏心溪缩到了墙边,眼神警惕,防备着他。
沈知夏下了床顺着苏心溪丢得方向去找戒指。
苏心溪预估着脚上锁链的距离,连靠近门口一半都没有。
窗户都封了一层,看样子本身也是焊死了,根动不了。
整个房间就像一个牢房,房间内黑白灰颜色单调,根本看不出是哪里。
唯一可以接触的只有沈知夏。
怎么想,她都像是在死胡同,没有出口。
沈知夏找到了戒指,回到床边。
苏心溪主动伸出手,让他戴上戒指。
沈知夏一边戴一边说“姐姐,你要是不扔戒指,乖乖听话,我怎么会那么对你。”
他戴好后,捏着她那根手指的指节不放。
苏心溪抽回自己的手,看沈知夏又要上床,大喊道:“你不要上来,我要自己睡!”
沈知夏听话地站在床边,”那你就自己睡,我在隔壁。”
“不过姐姐,我们是夫妻,等你伤好了,我们还是要在一起。”
苏心溪从没有那么觉得夫妻两个字是那么恶心,“我们不是夫妻。”
“姐姐,你还想惹我生气吗?”
苏心溪躺了下来,裹紧被子,拒绝交流。
“早点睡,晚安。”
沈知夏从口袋里拿出遥控器给她,“用这个开关灯。”
怪不得她怎么也找不到开关灯的地方。
等沈知夏出去,苏心溪掀开被子,她试图从窗外看出什么。
可外面黑洞洞,连个路灯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唯一能看时间的地方,居然是她手里单位遥控器。
遥控器上面有个小的显示屏,显示现在是凌晨。
苏心溪望着脚上的脚链,要想出去,当务之急就是把脚上单位脚链解开。
脚链是金属做的,有些重量。她这几步下来,脚腕处泛红。
苏心溪若有所思,盯着脚踝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