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晚晚还在怀疑,这话一出她不仅确定眼前这帮人便是樵夫刚刚说到的土匪,也认证了她另外一番猜测。
这帮人,确实在寻找着什么人。
沈晚晚刚要开口回答,余光注意到领头男人插在头发上的那根桃木发簪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才确定那根发簪是婆婆罗雪华的。
桃木发簪是罗雪华特意为她儿子雕刻,她离开京城的时候除了贴身衣物之外就只带了这一样东西。
这根发簪罗雪华看得比性命还重,整日都带在身上,不肯离开半步。
这么重要的东西却出现在别人身上……
沈晚晚想起樵夫又说过这帮土匪不论男女老少只要听到对方要去京城便一并抓走,难道说婆婆也被抓了?
“这位大哥,敢问你头上这枚木簪,可是一位婆婆的?”
“木簪?”
领头男人在头上摸了摸,拽下那根木簪后看了几眼后想起什么。
他抬眼看向沈晚晚,“你认识那个婆婆?她可是去京城的人,难道说你们也是去京城的?”
他话音刚落,之前被王南打倒在地的男人立即起身在王南身上摸索着什么,很快他把找到的通关文牒递给领头男人。
领头男人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突然皱起眼神带着不解地看向沈晚晚,“为何你们的通关文牒上什么都没有!”
“你们把婆婆抓去哪里了?”
沈晚晚握紧拳头,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是我先问的,你不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们对婆婆做了什么?”
沈晚晚咬紧后牙,一个个把字从嘴里挤出来。
领头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想知道她在哪,你只要承认你是去京城的人,我就能让你们见面。”
陈卓知道对方是在给他们设下陷阱,压低声音对沈晚晚安抚道:“夫人您冷静些,不要上了他们的圈套。”
“抱歉,那木簪的主人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没法冷静。”
沈晚晚紧盯着男人手里的木簪,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罗雪华的身影。
她这一生过得极其不易,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为她和她儿子寻找一个答案,她的脚步不应该在这里停下!
陈卓见自己无法说服沈晚晚,便立即观察着当下的情况。
这帮土匪人手不少,光是能看到的便有三四十人,而且还不能确定他们在树林里藏的有没有人手。
将士们只有十几人,且已经有了一个身负重伤,他们还要保护其他人的安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确实与对方硬碰硬。
“夫人,您想做什么便放心去做,我一定会尽力保护夫人您和两位小公子,以及金少爷的!”
“小爷我不用你们保护!”
金瑞也跟着说道:“晚晚,小爷我都听你的!”
沈晚晚点点头,“辛苦诸位要跟我一起受累了。”
她站直身子,对着领头男人大喊道:“没错,我们是要去京城。”
领头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看向沈晚晚的眼里多了几分惊叹。
“你这女人倒是有几分魄力,你可知道你说出这话之后会遭遇些什么?”
“你让我说的话我已经说了,现在带我去见木簪的主人!”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
·
土匪窝。
沈晚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处昏暗潮湿的地方。
那帮土匪在绑他们过来的路上全程将他们的手脚绑住,眼睛也给蒙上。
他们还故意绕了路,好让他们混淆方向,不过这里离面馆的距离应该不远,沈晚晚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大概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她便出现在这里。
“老实在这儿待着啊!”
土匪只把她眼睛上的布给解开,便把她丢在地上自行离去。
这里面点着两根蜡烛,凭借着微弱的烛光沈晚晚第一时间就是寻找二宝三宝。
烛光过于昏暗,她看不到太深远的地方,她紧忙喊了几声,没有听到二宝三宝的回应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回答。
“别喊了,他们只送来你一个人,与你同行的人被关在了别处。”
那女人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熟练地将沈晚晚手腕脚腕上的绳子解开,整理整齐后放在了门口处。
随后她便回到她之前在的地方,没了动静后整个房间安静的诡异,仿佛这里只有沈晚晚一个人。
沈晚晚忍着痛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她寻着女人刚刚离开的方向,隐约看到女人坐在墙角处仰着头发呆。
“大姐,这里是哪里啊?”
“你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吗?”
“我路上遇到了土匪,他们问我是不是去京城的,我说是他们就把我抓到这里来了。我还有两个孩子,也被他们抓走了,大姐你刚才说他们可能被关到别处,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吗?”
女人像是已经习惯沈晚晚的追问,默默等着她说完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有。”
沈晚晚继续问道:“大姐,你也是和我一样吗?”
女人摇摇头。
沈晚晚觉得这女人有些奇怪,她又往四处望望,发现旁边还有不少人,而且都是女人。
难道说这些土匪还特意将男人和女人分开来关?
若是婆婆被他们抓走,或许也在这里。
沈晚晚忙起身四处寻找着婆婆身影,可她每走一步就能听到前方不远处有女人慌张后退的声音。
“不要,不要靠近我,求求你!”
“他们来了,他们又来了!”
“救命,不要杀我,不要碰我……”
沈晚晚刚要到别处,那个帮她解开绳子的女人又开口了。
“她们够可怜了,你就别折腾她们了。”
沈晚晚转头说道:“我在找人,有一个婆婆应该是前不久被抓进来的,大姐你有见过她吗?”
女人再次沉默,在沈晚晚以为她又要无视自己的时候,女人指着另外一个墙角。
“你看睡在那里的人是不是你要找的。”
沈晚晚猛地站直身子,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大步走去。
她走得太过着急,这里面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也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多少人,不过是几步远的距离却走得磕磕绊绊的。
而等到她来到墙角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