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看着岑欢喜,细细观察她的面色,发现眉眼间没之前那种藏不住的愁苦,心下一松,但为了以防万一,他抬手招呼人到自己边上坐下,给人把脉。
岑欢喜哭笑不得。
“师傅,我就是大夫,我真的没事的。”
她这段时间实在是瘦太多了,即使各种补品齐上阵,每天泡灵泉,但也差点瘦脱型了,即使现在因为心情好,气色好了不少,但还是有吓人,所以严老还是继续把脉。
黄老怪和毛喻柠夫妇俩也凑过来,看着她的眼中是挡不住的心疼。
“就让你师傅把个脉吧,他不亲自确认你没事,是不会安心的。”
这话有道理。
岑欢喜就安静下来了。
没多久,严老终于松手,“没多大事情,就是心绪过重,影响到身体了,现在脉象有松快一些了,继续保持,一定要静养。”
“我也不给你开药了,你这就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自己放轻松就没事了。”
“行了,回去休息吧。”
岑欢喜不动,“我今儿来是要坐诊的,每天在家看医书,看的我脑子都要钝了,得来坐坐诊活活脑子。”
毛喻柠闻言眉头一皱。
“你这孩子!”
“我们这边不缺人,你身体为重,回去休息。”
岑欢喜腰身一软,抬手圈住毛喻柠的腰身,脸靠在她的腰侧,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毛奶奶,我不累的,我就看几个,而且家里孩子们要跟着夫子上课,我娘在知道林默没事了后,就去庙里还愿了,估计的好几天才回来,我在家没个说话的人,太寂寞了,才来的,您可别赶我走呀!”
她一扫林夫人端庄的模样,回到了在五里镇时娇俏爽朗的模样跟长辈们撒娇。
毛喻柠无后,自从和岑欢喜认识后,心中就把人当做闺女疼,现在自己当成闺女的人这么跟自己撒娇,她心一下就软了。
“行,那你只能看三个病人,看完就老老实实去休息。”
“好!”
毛喻柠发声了,严老和黄老怪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让人继续在坐诊区待着,今天的名额已经用完了,估摸着她不会有看诊的机会,没想到世事难料啊。
一个面色灰黑菱黄,表情痛苦烦躁,脸和四肢严重水肿,腹部膨大如待娩之孕妇的妇女,被搀扶着从门口蹒跚进来。
时不时还得停下来大喘气一番,被人伺候着喝不少水,才能继续往前走。
边上的人看到她这样,就知道她是很严重的病症了,纷纷躲到一边,目送她去坐诊区,岑欢喜身为唯一一个空闲的大夫,主动迎上去。
先是观察病人的面色和其他外在表现,越看眉头越皱。
这个病人的样子,很像是现世自己治疗的一个肝硬化腹水的病人,但是不是一样的,还是得把脉才可以确认。
“你先坐下,我给你把脉看看情况。”
病人艰难的坐下,因为肚子太大,腿不能合并,只能很不雅观的岔开,她难受之际,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对着岑欢喜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大夫,我的样子太不雅观了。”
“在大夫眼中没有雅不雅观这件事,只有病人的生命安全最重要,你放轻松把自己交给我,我会尽力。”
岑欢喜安抚了一下病人情绪,才开始给人把脉。
指腹下反馈的脉搏情况,验证了她的想法,这就是肝硬化腹水,且情况挺严重的了,再晚来一会,就得准备后事了。
“你这个是肝硬化腹水,且比较严重了,我先给你派一副初期方子,一日三剂,先喝个三天,看看情况,如果期间有什么变化,一定要记得来复诊。”
她把方子写出来递给药童。
“这样,我让药童抓好药先给你煎一副,现场喝完观察一下情况,这段时间里,我先给你针灸一下,能先缓解一下你的不适。”
一听这话,病人高兴的不得了,当即答应下来,在家里人的搀扶下,艰难的去治疗间。
“大夫啊,真的针灸完就会舒服一点吗?”
她真的难受太久了。
自从得了这个病,真的是坐立难安,吃,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岑欢喜那句可以让她舒服一点,真的是说到她心坎子里了。
岑欢喜沉稳落针。
闻言回答。
“让你一次性好全我不敢保证,但是身子稍微轻快一点还是做得到的,下一针比较疼,你忍耐一下。”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真正落针的时候病人还是疼的会浑身僵直,原本随意搁在膝盖上的手死死的攥紧了衣服,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牙根也咬的紧紧的。
几秒后,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小弧度挣动了一下,岑欢喜眼疾手快给摁住了。
“别动,动一下病情会更严重。”
病人被吓唬住了。
硬是忍着不动。
只不过岑欢喜也不是瞎吓唬人,这个穴位之所以那么疼,就是因为它通的血路太多了,这种位置一旦出错,半身瘫痪都是正常的。
岑欢喜自己也紧张的不得了,等周边针散开了,才松了一口气。
“成了。”
“过一会给你拔,拔完正好可以去喝药,双管齐下,今晚你可以睡得舒服一点。”
病人还是不太敢动,闻言身子不敢动,只敢点头,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可以感觉到肚子轻了一点点,很细微,但对于一个长期身处病痛的人来说,这点好转就足够让他们激动不已。
同时也让病人更加信赖岑欢喜的医术了,看向岑欢喜的眼神充满感激。
岑欢喜正琢磨这个病症可能出现的种种症状,没注意到她的视线,等时间到了,就起身过去给人拔针。
针一除。
病人就觉得自己更舒坦了,眼中有光,话也多了些。
“大夫您真厉害!”
“之前我就听说悬医阁的大夫们医术高超了,但名额有限,我排了好久都没轮上号,今儿真的难受的紧了,家人担心我……去世,才带我进来的。”
“您直接给我看的话,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
病人担心的一直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