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看着沈宴舟安谧的睡颜。
宛若一只毫不设防的小兽。
清浅均匀的呼吸喷洒在眉间、心上。
温热又清绝。
心窝里,有淡淡的酸涩感。
陌生得紧。
沐阮宁情不知所起,竟抬起手,轻轻攥住了他的衣襟。
缓缓将唇凑了过去。
是温温软软的触感,带着几分米酒的回甘。
……
沐阮宁惊慌失措地从屋子里逃了出来。
幸好!沈宴舟没醒!
沐阮宁捂着脑袋懊悔得要死:“沐阮宁!你到底做什么?你是变态吗?”
心脏怦怦乱跳,就像要将心窝子撞烂般。
她忍不住揪住了隐隐作痛衣裳。
“沐小姐。”忽然有人喊。
沐阮宁没好气道:“干嘛?”
转眸一看,尴尬住了。
“……岳、岳先生!”
“嗯。”岳无恙打量了她一遍,微笑:“沐小姐似乎肝火旺盛,可需要些退火的方子?”
沐阮宁赶紧捂住脸颊:“没事!我自己抓点儿药吃就行!”
一面说话一面往外溜:“那这里就拜托您了!时辰不早,我先告辞!”
岳无恙看着将军小姐逃也似的背影,摇了摇头。
等进了屋子。
谨慎地走到榻边,方才安下心来。
沈宴舟呼吸均匀,并没有大碍,桌旁的醒酒汤还温着。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岳无恙蹙眉喃喃:“睡得这般沉,旁人靠近都不警醒。”
“真是难得。”
他抬起手,替沈宴舟掖了掖背角。
……
……
沐阮宁抬头望了一眼。
二楼并没有什么人来往。
刚才走得太急,也没交代岳先生叫醒崽儿起来喝汤。
不过想想,他大约是有分寸的,自己瞎操什么心。
“听说了么?沈国公府又出事儿了。”
听到沈国公府四个字,沐阮宁将将要踏出去的脚步顿住了。
“眼瞧着要受封世子咯,那位小公爷偏偏闹出了大动静。”
“你是没瞧见出城门的那些个侍卫,个个满面寒光,路过的狗估计都得挨两脚。”
沐阮宁彻底挪不动步了。
她退了回去。
几个正八卦的闲人忽然瞧见旁边儿站了个人,登时就不乐意了。
可下一秒,一锭银子掉在桌上。
沐阮宁单手撑着桌面儿,笑眯眯的扫了一圈儿。
“诸位聊的那些,我很有兴趣,不如多说一点儿,让我也长长见识?”
……
……
沐阮宁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辰。
小芙将将端饭上桌。
沉吟的沐阮宁忽然转头看向小芙的眼睛。
“都收起来,拿个食盒装好。”
“啊?”小芙满脸惊诧低头瞧了眼:“可是、小姐您这都没动筷子?”
“我要出门,你跟我去。”说走就走。
沐阮宁为了行动方便,原本就不是穿着盛京小姐喜欢的那些繁复又华丽的百褶裙。
看了一眼,干脆换了直裰长裤。
头发简单挽了个髻。
……
乌漆嘛黑的巷弄,路边有醉醺醺的人随地大小便。
还有小孩子的打闹、吵架打架的市井夫妻。
小芙被身后不远处碗碎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转回头便瞧见那边摊贩与食客拉扯着,全家的和吃瓜的也加入。
打成了一团。
她瑟瑟发抖地小碎步撵上沐阮宁:“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这地方……好生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