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过分了!我都追过来了,你怎么还敢生本宫、我……的气!”
殷嘉渔擦完眼泪,抬起微红的眼眸盯着沐奉孝看。
“你到底怎么了?”
“我做错什么了吗?”
沐奉孝看着小公主委屈的面容,心底也涌起了一股子无名怒意。
伸手将她爪子里的袖子抢了出来。
终于冷声开口。
“公主觉得委屈么?”他问。
殷嘉渔没多想,声音细细的:“怎么不能委屈呢?”
“你这般待我,让我……”
让她很慌。
这世上从没有一个人能给她这般感觉。
她可是殷嘉渔。
大晋朝的明珠,十七公主!
殷嘉渔咬着唇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沐奉孝看了她一眼。
垂下了目光,低沉的声音自空气里娓娓传来:“昭华殿下。”
“我是男子。”
他缓缓抬眸,这一次,看定了她水润漂亮的眼眸。
“我,沐奉孝,即便被落霞书院除名。即便被人当场退亲。”
“即便……”
“还被免去了举子的资格。”
“可我也还是个学子、是个秀才。”
“那么多人欺我辱我。”
“奉孝能忍。”
“可你为何明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身份,还能说出叫我做伴读这等话来?”
“!”殷嘉渔瞳孔地震。
心中弥漫起滔天的委屈与震惊。
“我、我没有想那么多!”
“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殷嘉渔只是想留住他,只是刚好能抓住那么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够了,殿下。”
沐奉孝躲过了她伸来的小手。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气音:“我不是您想要的面首。”
“做不到像其他所有人一般对您阿谀逢迎。”
“奉孝只愿——与殿下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少年郎转身,背影孤寂又决绝。
殷嘉渔慌忙抬手。
却抓了一个空。
“沐奉孝!”她喊出这个名字。
满脑子想着如何弥补。
可嘴唇张了张,却怎么都说不出服软的话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连胜走到了她面前。
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远去的背影。
低声道:“公主,他除了长得白净,有什么好的。”
“奴才觉着,平日那几位,都比他对您好。”
所以,何必受这等气呢?
殷嘉渔攥紧了掌心,咬牙道:“说得对!他有什么好的,本宫还能缺个伴读?”
“我定让他后悔!”
……
……
沐阮宁已经在宫苑里转了两三遍。
她对紫禁城并不熟悉。
只能通过模模糊糊的记忆中、原书的字句拼凑出这儿大略的路线。
但,还没找到沈宴舟,便在路上遇到一位陌生的姑娘。
这姑娘的出现突兀得紧。
自称是国公府的丫鬟。
沐阮宁便跟着她往深处去——
打眼一望。
那姑娘穿着粉藕色襦裙,腰间系着的,是红色丝绦。
精致漂亮的玉坠子和一套不菲的首饰无不展现出她在府邸极受宠。
沐阮宁一面瞧着她的背影,一面忍不住开口八卦。
“姑娘的名字是?”
“芳月。”芳月略略转眸,唇畔带笑:“沐小姐不必这般紧张。”
“咦?”沐阮宁笑眯了眼眸:“我哪里紧张了?”
芳月掩唇轻笑出声:“若非紧张,小姐身后的手里怎会握着东西?”
“……”沐阮宁笑容稍滞,尴尬地咳了两声。
“啪嗒嗒——”她顺道将随手薅在背后的很夶的鹅卵石撂在了路边。
“啊哈哈,我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空气一时清风雅静。
只能听见两个人错落的脚步声。
沐阮宁当然不可能蠢到随便遇着一个人就能毫无防备跟她走的地步。
她打算的是等个机会将人砸晕,看看她与那背后之人在搞什么幺蛾子!
但现在扔掉石头的原因是……
沐阮宁知道芳月。
原书里沈宴舟的妃子之一,国公府丫鬟出身。
是个曾经的反派,后来却投靠了男主戴罪立功,在他收服沈国公府各方势力的过程里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